这不是第一次了,但典韦等人还是感激涕零。
荀贞哈哈一笑,握住她的手,说道:“自前年我分开故乡后,转眼两年多何尝归家,日夜思念故乡,也只要阿芷所做的汤饼和唐儿做的鸡头米才气稍解我之思乡情啊!”
迟婢抢答道:“一肚子的芝兰之室。”话未落地,本身先笑了起来。
人常云“月下观美人”,月光和灯光是昏黄的,唯因昏黄,故能使美者愈美。
迟婢盈盈起家,想出去,又舍不得荀贞,毕竟两个月没见了,走、留之间,听得荀贞说道:“阿蟜,你去哪儿?赶了几天路,未曾洗沐,正等着你奉侍我沐浴呢。”
荀贞喜道:“好!”回身指了指典韦等人,又对陈芷说道,“给阿韦他们也各端去一碗。”
荀贞点头说道:“本来是苏合香,难怪嗅之提神醒脑。”
吴妦独坐在室外不远处的一个亭上,手托香腮,望向室中,目光越窗,正凝落到他的脸上。
陈芷悄悄咳嗽了声,荀贞认识到自家失态,忙松开了吴妦的胳臂,嘲笑说道:“卿衣熏得何香?香而不郁,幽而环绕,久嗅之,恍入芝兰之室。”
典韦紧随厥后。
陈芷给荀贞端食是她为人妻的本分,她是典韦等的主母,按理说能亲手做饭给典韦等人吃就很可贵了,完整不必再亲身给他们端去,可她不是俗女子,早在未嫁给荀贞时就曾果断反对家中长辈打消与荀贞的婚约,何况现在跟着荀贞历经赵、魏二郡,眼界早已大开?她深知典韦等人对荀贞的首要性,因此在给荀贞奉上饭后,又亲带婢女,给典韦等人送去汤饼。
陈芷做的汤饼是用了心,下了工夫的,先用细绢筛面,再用冷肉汤调面,继将面揉搓如筷箸粗细,一尺一断,放入盘中,用冷水浸,再搓揉之,使薄如韭菜叶,最后下锅沸煮。
迟婢身后还伏拜着一人。
此人丝衣绣裙,雾鬓云鬟,近观之,容姿艳冶,显是颠末一番经心打扮的,倒是吴妦。
苏合香算是一种较为贵重的香料,是从西域来的,吴妦之前在家时没钱熏衣,厥后从黄巾造反,於缉获中获得些香料,乃才学着贵族女子熏衣,倒也熏过这类香,只是当时不知香名,陈芷秉承家教,崇俭仆,不好熏衣,前些天把荀贞给她备下的那些香料分了一部分给迟婢、唐儿和后院的婢女们,吴妦也得了一份,此中就有苏合香,因才知此香之名。
这个郡吏神情焦心肠和典韦说了几句话,典韦大步入到院中。
目睹荀贞“失态”一幕,陈芷倒也罢了,她幼年,醋意不浓,况自幼受家教影响,就算妒忌也不会表示出来,唐儿与荀贞是最靠近之人,并自知年纪大了,亦无专宠之意,只要迟婢,她在与荀贞没有肌肤之亲时对吴妦本是颇具怜悯的,这会儿却有了三分醋意。
越是难以顺服的小马驹,当它野性尽去,被顺服之时,越是令人充满收成之高兴。
她撇了撇嘴,说道:“已有冀州美食,君自可大快朵颐,又何必问汤饼?”
迟婢鄙人陪坐,忍不住又刺了一句:“君就不怕待到明日,冀州饭冷,不得食么?”
典韦等谢恩退下,守在院门。
苏合香辛温芳香,可入药,有开窍醒神之效。
见她笑了起来,荀贞松了口气,摇了点头,说道:“非也,非也。”
汤饼即后代面条的雏形,类同后代的面片汤,不过荀贞按照本身宿世的口味,早在当年在颍阴时就把面条的做法交教给了唐儿,婚后,在陈芷的激烈要求下,唐儿又把做法教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