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说,他就怕文太守“过河拆桥”,一看解了阳翟之围,就立即免了他兵曹椽之职,现在有了“怕这贼兵也只是一时溃败”这句话,看来起码在完整毁灭郡中的“贼兵”之前,文太守是不会解了他的兵权,免了他的职位了。
他放下茶椀,对主簿王兰说道:“王卿,给朝廷的捷报就由你来写罢。”
荀贞率部追击,直杀到天亮方才折转回城。
如此各种诸项之事,郡朝里的诸曹各负其责,别离指定下卖力之人,由他们分头筹办。
有人则持反对定见,以为守城六天,郡卒伤亡不小,且将士怠倦,倒霉再战,而反过来看黄巾军,固然遭了一场大败,但少说也另有几万人马,若孤军出城,一旦堕入贼围,恐怕不但前功尽弃,乃至阳翟也会再度堕入伤害。与其如此,不如固城自守,静候朝廷救兵。
荀贞、荀攸、戏志才、郭图没有颁发定见。
……
文太守性刚愎,是个好揽权的人,因郭图、费畅等矫饰谗言之故,对荀贞无甚好感,此次起用他,任他为兵曹椽,委以一郡兵事,本是不得已而为之。荀贞对此知之甚清,因此固然大破黄巾,获得了大胜,在面对他时,不但没有居功自大,态度却反而更加的谦虚了。
万一黄巾军杀个回马枪,再来围城,该如何应对。
守城六天六夜,荀贞做的统统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两汉距上古未远,秉承秦制,最重军功。遵还是例,无军功者不能封侯,在前汉时,非为侯者则不能为丞相。汉武帝曾拔擢过一个寒士为丞相,因为没有军功,不是“侯”,这小我乃至惶恐不安。可见汉人对军功的正视。汉朝吏员升职,资格是一方面,最首要的还是军功。
荀贞知他企图。
在这艰巨的六天中,一步未下城头的是荀贞。在这艰巨的六天里,两次率众出城赴险、突袭仇敌的是荀贞。在这艰巨的六天里,窜改乾坤、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是荀贞。
持前论者有费畅、杜佑等人,持后论者有钟繇、王兰等人。
朝阳东升,撒下万条金光。沐浴在凌晨的阳光里,他们大声地谈笑。有人解开了衣甲,敞露上身迎对冰寒的晨风。有人抽出环首刀,指导上边的血迹,向火伴吹嘘夸耀本身的军功。
回城的路上到处是黄巾军士卒的尸身,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特别是城郊,护城河都被染红了,因为掉入河中的尸身太多,水为之不流,漫衍在河表里的尸身少说也得有一千多具。
憋屈了六天六夜,一夜追杀,守军的“气儿”全都顺过来了。
荀贞不消昂首,只听声音,也知说话的此人是谁,恰是郭图。
当夜,波才大败。
荀贞心道:“公达如果支撑趁胜追击,不会提示我‘慎言’,这么说,他是支撑固城自守了。”
但当他们颠末荀贞的面前时,却无一例外的都闭上了嘴,不约而同地投去了充满敬意的目光。
“诸卿觉得呢?”
荀贞、荀攸、郭图猜得很对,他的确是想将功补过,是想趁胜追击的。但是荀攸、郭图说得很有事理,在敌我未明的情势下,出城确切很能够遭受得胜。一旦得胜,便是把一场“大胜”变成了一场“大败”,到的当时,恐怕他就不是下不下廷尉诏狱,而是要掉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