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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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将文聘召过来,领着他们将后院也看过一遍,对荀攸说道:“寺舍粗陋,接待像我如许的俗人尚可,接待如你这般的雅士便不成了。乡中虽小,却也有一两处景观可玩。离此二十里外,有一处竹林,溪水环抱,我听佐史们说颇是清雅,早就想去看看,只是一向不得闲暇。公达,你如成心,明天我就沾沾你的光,我们去赏玩一下如何?”
荀攸问这话时,脸上带笑,一双眼里净是笑意,荀贞略微猜出了几分,问道:“如何答的?”
“便是前几日,给你送信的那天。”
荀贞心道:“阴修接任何进,任职本郡,召见郡中著姓名家的俊彦后辈以和大族拉近干系、便利今后施政乃是道理当中,只是他才上任没几天如何就开端召见了?这也召见得太焦急了点,并且还差未几把郡中的名家都一网打尽了,几无遗漏。”心中一动,又想道,“莫非真如那天给我报喜的阿谁小吏所猜,他这是想筹算要大肆任用郡中的这些后起之秀么?”
颍川郡的大姓、王谢很多,荀攸说的这几个都是此中的俊彦。
荀攸走上前去,玩赏了半晌,嗅着暗香,说道:“也难为你,又将它从繁阳亭移到这里。”
荀贞接口笑道:“当是望我不坠族风,只可惜我才学陋劣,也无甚德操,每观此梅时,常忸捏不已。”
荀贞口中忸捏“荀彧之望”,内心更忸捏“荀攸之赞”,自嘲地想道,“所谓‘名不副实’,说的应当就是我如许的人。”嘴角带笑,谦善了两句,说道:“公达,你这是头次来我寺中,——仲业前次虽来过,但也没有如何细看,来,我带你二人观光一下寺、舍。”领着他二人看过前边官寺,又去后边舍中。
荀贞笑道:“我也是喜此梅傲雪凌寒,所之前几天特叫人将之繁阳亭移植了过来。”
“此次去阳翟,便是奉新任的郡守之召。不但我去了,文若昆仲、伯旗等人也去了,另有县里的刘家、长社钟家、许县陈家、定陵丁、杜、贾三家、阳城杜家、郏县姚、藏二家、颍阳王、祭二家、以及阳翟郭氏、辛氏诸家的一些后辈。”——伯旗即荀祈,荀衢之子。
“我这不是沉寂晏然,我这是反应痴钝。”
文聘和她不熟谙,荀攸与她很熟谙,顿时笑了起来,调笑似的对荀贞说道:“贞之,我说如何比来很少见你回高阳里了呢?本来是把你家的美婢接过来了!好呀,你这前寺栽梅,后舍赏美,真是过的好日子,难怪流连忘返,不肯归家了。”他和荀贞自幼熟谙,相互不见外,说话肆无顾忌。文聘自发这话不该他听,带着侍从们挪步走到一边儿。
荀贞固然猜出了几分,但此时听荀攸说出后,还是忍不住“砰砰”心跳,他虽志不在退隐,但如果能获得阴修的赏识,对他聚众保命的大计却也会很有帮忙。幸亏他城府深沉,脸上的神采纹丝不动,笑道:“文如有王佐才,公达十三岁即能识人之奸。我学无所成,人无所长,怎当得起你二人的赞成?”
提及阴修之召,荀攸倒是想起一事,说道:“府君在私舍中召见了我们,并赐酒肉,在与文若昆仲和我说话的时候,曾问起我们族中另有何漂亮。你猜我和文若如何答复的?”
荀攸哈哈大笑。
这一去林中,见了两小我。一个是荀贞想见的,一个是荀贞不想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