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君,你如何又笑了?”
这一年,夏大旱,秋歉收,郡府没有救灾的筹办,府库空虚,无粮施助,颍川十七县的百姓很多流浪失所。唯有西乡,因荀贞自家掏钱,尽早遣小任等远赴三河、三辅等富庶的名郡买来了一些粮食,受他恩德,乡民们安然度过了这个灾年。
入门后的第一项典礼:拜见公婆。荀贞的父母早亡,家中没有长辈,无公婆可拜,只能拜族长荀绲。荀贞犹尚记得,陈氏女面向荀绲盈盈下拜时,那一副强自平静,又忍不住带了娇羞的小女孩模样,使他不由自主地就生起了浓浓的垂怜之心。
“喜好突破沙锅问到底。”
那一天,荀彧、荀攸、荀成、荀祈、戏志才、文聘等相好的族人亲朋都随荀贞一起去了陈家。为壮阵容,并从西乡的轻侠、懦夫里选出了二十个边幅端方、仪表堂堂的美女人充作骑奴侍僮,侍从在迎亲的辎车两侧,前呼后拥。七八辆辎车,三四十个亲朋侍从,把陈家闹得非常热烈。
荀绲亲历过党锢,知宦海风险,深谙自保之道,对荀贞去官的决定很附和,说道:“‘乘桴浮於海’也是君子之道。”
荀贞叫住他:“那里去?”
“听县人说荀君返来了,特来相迎。”文聘看看坐在牛车上的唐儿,又看看随行在荀贞身侧的小任,奇特地问道,“荀君,你明天不是刚休沐过么?如何明天又返来了?”
行驰路上,回想新婚当日,荀贞嘴角绽笑。
把印绶挂上树杈,他写了一道去官的奏记,命人送去郡府,也不等太守答复,清算好东西,赶上车,带着诸人出了督邮舍。宣康、李博得了动静,也想随他归去,被他回绝了。宣、李二人只是小吏,太守应当不会难堪他们,在郡府里留个耳目老是好的。
1,这一年,夏大旱,秋歉收。
荀贞又觉好笑,又是欣喜。好笑的是他这迫不及待的模样,欣喜的是这几年的辛苦没有白搭,终使得他与本身密切无间。
“聘虽幼年,亦知豪杰。君英姿勃发,雄杰是也。聘素慕君之为人行事,君怎能够会是小人!”
日子过得看似清闲安闲,而跟着光阴一每天的流逝,跟着光和七年一点点的逼近,於这大要的安闲之下,没法与外人诉说的紧急和压力变得越来越沉重起来。
荀衢和荀绲的定见一样,亦很附和荀贞的决定。他说道:“去官了也好,你今虽有盛名於郡中,我却传闻很多人非议你学问不敷,名不符实,你在经学上也确切不精通,正可趁此良机,读书养望。”
新妇入门,惶恐不安,初受云雨,正体疼之时,伉俪私语,问的头一个事不是别的,而是:可有失礼?荀贞当时就想大笑,太难堪这小女人了。
“这就是了。吾辈丈夫岂能为五斗米折腰!戋戋北部督邮,百石小吏,既然不能伸展吾志,与其困顿郡朝,何不如干脆挂印返来?不做就不做了,有甚可惜的?再且说了,督邮是个苦差事,府君一有令下,就得风里来、雨里去地行县,诚恳说,我也就早就厌了。不瞒你,本日去官前,我落落寡欢,去官后顿觉利落。诗云:‘久在樊笼里,复得返天然’,正此谓也。”
他与陈氏女客岁八月成的婚,到现在刚半年多,恰是新婚恩爱之时。他两世为人,城府深沉,性子慎重,虽不像毛头小伙子一样对新婚的老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比来几次休沐,他都没回家,去了西乡,算起来,也有半个月没见过陈氏女了,要说一点不驰念也是不成能的。
荀贞的娘子天然就是陈氏女了。
他现在在县里的着名度很高,熟谙他的人也很多,街上很多人给他打号召。有熟谙的,有不熟谙的,不管熟谙或不熟谙,他都客客气气地回礼。快到高阳里时,劈面遇见了文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