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年”的意义歉收。又大旱,又歉收,挺奇特的。水灾凡是两种写法,一种“旱”,一种“大旱”。光和五年是“旱”,光和六年“大旱”,明显比光和五年的灾情更重。这个“大丰年”不晓得如何来的。黄巾叛逆前的那些年,疫病、灾害连连,从这个角度看来,不管这一年是不是歉收,似都亦无关首要了。
从荀衢家出来,夜已至。
……
“甚么旧事?”
各种般般,现在回想起来,令人不觉浅笑。
荀贞由己及人,瞧着他这副傻样,想起了他的美妻,笑道:“在阳翟这一年多,你几近每天侍从我的摆布,今儿个我辞了官,也给你放个假。你不消跟我去颍阴了,待会儿直接回你家去罢,好好地陪陪你妻,年纪老迈不小,也该给你们程家生个儿子了!”
“知我者,文若也。两个月前,你去官时,我就也想挂印自辞的,以是恋栈不去者,惧太守发怒,又想为百姓做点事罢了。这大半个月来,我多次上书太守,求郡府出钱买粮,以救灾年。太守置之不睬。既然如此,我还何必恋恋不去呢?故效文若,亦挂印返来了。”
“聘虽幼年,亦知豪杰。君英姿勃发,雄杰是也。聘素慕君之为人行事,君怎能够会是小人!”
他刚才不知觉地笑出声来,是因为想起了陈家女在行结婚典礼时表示出来的娇憨之态。
“你放甚么心?”
荀贞不能奉告他们这两句诗都是先人写的,支吾了两句,把这个话题带过,笑道:“今我去官归家,今后余暇就多了。仲业,你从叔随前县令朱公上任别处了,你本身住着也是无趣,要不搬来我家住吧?又便利你读书於仲兄门下,又便利你我朝夕相伴。”
那一天详细来了多少人?荀贞也不晓得,只晓得客人们的车、马把全部高阳里都填满了,最后预备下的席面底子不敷坐,不得不又在荀衢家再摆酒菜,方才勉强够用。厥后清理礼金,林林总总加在一块儿竟有十金之多,十几万钱。虽说当世贺礼很重,凡是都在百钱以上,来的又多是郡中名族,家里大多也有钱,但十几万钱仍然是个令人吃惊的数字。今后侧面也可看出,荀氏、荀贞在郡中的名誉之高了。
“啊?”荀贞回过神,“没甚么,想起了件风趣的旧事。”
荀贞想起了客岁迎娶她时的场景。
入门后的第一项典礼:拜见公婆。荀贞的父母早亡,家中没有长辈,无公婆可拜,只能拜族长荀绲。荀贞犹尚记得,陈氏女面向荀绲盈盈下拜时,那一副强自平静,又忍不住带了娇羞的小女孩模样,使他不由自主地就生起了浓浓的垂怜之心。
荀贞叫住他:“那里去?”
今后今后,荀贞便在家读书,朝起,和荀彧、荀攸、荀悦、荀祈、荀成划一龄族人共读;夜睡,与陈氏女、唐儿内室取乐。文聘搬来了他家住,日夜相伴摆布,程偃、小任等人亦朝夕陪侍。
两汉婚娶的民风大抵与后代不异,亦有迎亲之说。婚礼的当天,男方要去女方家迎亲。
小任记性不错,说道:“‘人生活着不称意,明朝披发弄扁舟’。”
荀绲亲历过党锢,知宦海风险,深谙自保之道,对荀贞去官的决定很附和,说道:“‘乘桴浮於海’也是君子之道。”
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文聘也知他的阿谁远亲文太守对荀贞不太待见,不安地说道:“是因为府君么?荀君,要不,我给家父写封信,请他……。”
在归家的路上,他就不觉想起了陈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