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程嘉见陈午带人突入了第二个壁垒后，急令屯卒前冲。
诸人抬头望去，见一条火蛇从山顶沿着山道下来。
邯郸荣仰观接战处，固然隔得远，看不到细节，却也能猜料出陈午、程嘉受阻於木、石之下的窘境。他极目再往上望，遥见山顶火光高文，想来定是黄髯接到了军报，正在调集部卒。
山腰的这三个敌垒各有约百名守卒，第一个壁垒后的守卒大半死在了弩矢下，因无防备，余下的二三十残兵也顶不住陈午屯的猛攻，可第二个壁垒后的守卒却不但齐员，并且也做好了防备的筹办，撑起了盾牌，接连抵住了两拨强弩，以后鞭策滚石、檑木碾压下来。
传令兵飞奔上去传令。
陈午抛出长矛，将一个掩身垒后正要往下射箭的弓名片死，抓住壁垒外凸起的木、石，猱猴也似地爬上一人半高的壁垒，抽刀在手，从垒上跃下，左劈右砍，沿狭小的山道趋行，转眼放倒了四五个阻击之敌，其他**个少年也跟着攀爬过壁垒，紧跟在他的后边，向前砍杀。
邯郸荣紧紧握住剑柄的手略微松开了点，半松了口气，说道：“这第二个贼垒将要破了。”
陈午是憋足了劲儿，想要在今次的攻山中立下大功，他知本屯的兵卒均是新卒，在上有滚石、檑木、箭矢的威胁下，恐怕没几个有胆气迎着往上冲的，干脆也不带太多人，只选了十余跟从他已久的襄国少年，持矛说道：“中尉用我等先发，对我等寄厚望，现在却方才破一贼垒我等即受阻道上，实无颜面见中尉！中尉结厚恩於我，我今当以死报之！汝辈可愿从我前击？”
背面的程嘉见陈午已开端清理拦路的木、石，忙令本屯的屯卒迎上去，接住持续往下传。再下是江禽部，江禽亦遣人上前，做好接力之筹办。
雷鸣般的鼓声，锋利的惨叫，混在一起，完整击碎了山林之寂静。
荀贞目注战局，命令道：“令蹶张士放矢，命陈午、程嘉再冲一阵。”
他带着的这十余个少年都是山地早就走惯了的，一个个技艺敏捷，虽又有滚石、檑木从上落下，可在蹶张士们的保护下，他们仍然进速甚快，面对滚落下来的木石，或腾跃让开，或抓住山壁上的灌木荡起遁藏，在支出了三个伤亡的代价后冲过了这五十步的间隔。
别的不说，只陈午和他带的那些少年躲木石、攀壁垒的敏捷技艺，在荀贞部中就找不到多少。毕竟荀贞本部的义从多是平原人，很少有攀山经历的，陈褒算技艺矫捷的一个了，可他的矫捷只限在高山上，要让他像陈午他们如许在狭小的山道上如猴子似的躲闪木石却也不成。
荀贞以恩德结陈午，陈午以恩德结这十余少年，这十余少年齐声应道：“愿从君前击！”
荀攸遥指山顶，说道：“黄髯的援兵下来了。”
不得荀贞的允可，邯郸荣也只能还剑入鞘。
此数十蹶张士所用之弩均是强弩，可射近二百步远，足能超出前边的陈午屯，射到山腰的第一个守卒壁垒中去。数十个粗大的弩矢离弦如电，瞬息间即至垒上，如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