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养？”
荀贞笑道：“那里有那么娇贵？用凉水就行。”
荀贞挥了挥手，说道：“我身为繁阳亭长，不能使你们衣食无忧，已是渎职。‘宅心仁厚’四字当不起啊。”
等他将水打来，荀贞洗漱过后，撩起衣袍，卷起袖子，踩在雪上，去到前院，与许仲一起插手了程偃与陈褒晨练的步队中。
……
门外正飘飞清雪。
吃过早餐，许仲和程偃两人骑上马自去许家。——为了制止引发外人的思疑，每次许仲回家，都会有程偃同业，对外只说是奉荀贞之命看望许母。
氛围既冷又湿，他伸了个懒腰，做了两个深呼吸，感受仿佛肺部都变得冰冷，脑筋立即从昏沉变成复苏。前院的欢笑声更加清楚了，是黄忠、陈褒与程偃在谈笑。后院的院门没关，能够看到黄忠拿着扫帚在扫雪，陈褒和程偃则立在雪下汲引石锁晨练。
许仲转回室内，拿了木盆去井边打水。荀贞俄然想起一事，先笑呵呵地应了陈褒与程偃，接着叫住他，说道：“对了，幼节前天来，说家中的《董子》不全，缺《闻举》、《腐败》、《竹林》诸篇。我明天叫阿褒去了趟我家，把这几篇都给取来了。你下午归去时，顺道也带归去吧。奉告幼节：如有不解之处，来舍中问我便是。”
“凡骨气到，则天时必变。立春则春立，立秋则风凉。立冬则冬来，……。”他指了指门外的落雪，“小雪则降雪。”感慨地说道，“二十四骨气看起来简朴，二十四气罢了，但若非精通天象、知天时之人，若无长年累月的察看，必没法做到如此切确。以是令我赞叹。”
贫民的糊口就是如许，“冬无复襦，夏无单衣”。左二家还算好的，有件冬衣，能百口人换着穿。像刘4、繁3、史二这些，连件厚一点的衣服都没有，大冷的天还穿戴短衣，抱着膀子挤在人堆里找点和缓。不练习的时候，荀贞没少往各里中去，去过很多里民的家中，有些人家穷的程度都令他不敢置信，床都没有，夏天睡在地上，夏季睡到草堆里。
“最为令我赞叹的是二十四气。”
早在春秋战国时就有了二十四骨气的雏形，最晚到前汉诸骨气已然齐备。在当时的科技前提下，能把骨气精准到如此程度，并一向相沿到数千年后，实在很了不起。每想及此，荀贞都不由佩服先人们的聪明聪明。
荀贞“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名声身外物，我只求能给你们多办些实事！”
许仲发展农家，对二十四骨气早就熟谙，也正因为熟谙，以是从没深想过。此时听荀贞这么一说，也是感觉奇妙。他不善言辞，虽觉奇妙，有同感，也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句：“是呀”罢了。
荀贞举目高望，见六合之间雪落不住，远处的屋檐墙垣，近处的空中树枝，皆被落雪挡住，放眼处白茫茫一片。他抚玩了会儿雪景，换了个话题，对许仲说道：“‘下雪不冷消雪冷’。等这场雪下完，化雪的时候会更冷。君卿，你今儿不必随我练习了，回家去看看吧，看看阿母有没有甚么需求。……，杜君前几天休沐，又从家里带了点‘蜜浆’来，另有乡亭的高素前两天也又送了点果子过来，你都给阿母带归去。白叟家，平时很多重视营养。”
起初的蹴鞠是三日一操，现在的手搏、刀剑、射术练习也是三日一操，每次练习一种技术。前次方才练习过了手搏，明天轮到刀剑。
雪如梨花冷，人如东风暖。荀贞与世人谈谈说说，融融恰好。未几时，百余里民们尽数到齐，整好行列，报完数，点齐人，正筹办练习，有两人急仓促地从远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