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快步上前,先把“搜出来”的竹简呈给他,说道:“此物是从第三明室内搜出的。”秦干接过,低头瞧了两眼,不置可否。荀贞接着禀报:“第三明及其家人已被下吏拿下。”
“第三氏固暴桀乡里,民苦之已久,但是,罪不至灭族。何况明眼人皆能看出,此所谓‘妖言’之罪,必为假造!第三氏固然残暴,却不傻,如何会犯下此灭族之罪呢?”
秦干悄悄叹了口气,也不知想了些甚么,比及了乡界、送他的荀贞要折回籍中时,他拉住荀贞,走到一边,说道:“第三氏今番遭罪,将被族灭,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但是荀君,此等事可一不成二。为政之道,当在宽柔,不成一味刁悍严苛,更不能为求私利而给治下之民罗织罪名。要做循吏,千万不成做苛吏啊!
第三氏是个大族,此次秦干捕拿的都是男人,并且只是一部分男人,另有很多的人没被捕拿。如果“妖言”罪坐实,起码是要连累他们全族的,以是秦干交代里长看好第三氏别的的族人。
见疑犯全都被拿下、带来,秦干按驰名录,又一一点名,确保无误后,也未几话,只对闻讯赶来的里长、里父老说道:“这些都是案犯,我要把他们带去县里鞠问。别的,第三氏还涉嫌妖言惑众,在审清之前,你要将他们别的的族人、来宾看住,一个都不准出里门一步!”
又比如阳球。阳球是渔阳人,家世大姓冠盖,文武双全,善于击剑、骑射,刚因获咎了寺人而被正法不久。提及来,他少年时做过一件事,与许仲很类似,即他也曾为母报仇,杀过人。不过,他杀的不是屠户,而是郡吏。这个郡吏欺侮了他的母亲,他是以“结少年纪十人,杀吏”,并且在杀了这个郡吏后,又“灭其家”,“由是着名”。
别的几个弟子也纷繁插手辩论,有的支撑年长那人,有的附和时髦之言。辩论了半晌,谁也压服不了谁,没个成果,当下遵还是例,皆离席膜拜,请教宣博,请他判定正误。
“你也和秦公一起回县里去吧。归去后,替我给你从父说一句话。”
……
荀贞不动声色地答道:“其家中来宾皆凶悍轻死,不肯就擒。下吏万般无法,只得将他们也一并格杀当场。”
年纪最长的那人正在说话,说的恰是荀贞诛灭第三氏全族之事:“先生,荀君以妖言之罪,诛灭第三氏全族。以弟子看来,未免行事过苛。”
这些苛吏,在荀贞的眼中,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吏们不知要强上多少。不过这些话,他必定是不会对秦干说的。
县中没有杀人的权力,朱敞随即上书郡中,请郡中考核、批复。郡守阴修是荀氏的姻亲,卖力考核的吏员在传闻此案是由荀贞告密的后,自无劝止之理,痛痛快快地画了一个诺。偌大的一个第三氏,加上被连累到的来宾、亲戚、友朋,三百多人的性命,就此结束。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乡里。
文聘的从父天然就是文直,在县中任职,是县令朱敞的同亲、亲信。文聘问道:“甚么话?”
……
秦干把竹简支出怀中,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瞥见了被带出院门的第三明几人,微微蹙眉,问道:“只要三人?这个是第三明?这个是他的父亲?阿谁女子是其妻?……,不是说,第三明另有一个同产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