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点了点头,问道:“你来见我是为何事?”
“啊?”
“是啊,郡里的流民越来越多,相府缺粮,没法儿施助,早两个月不施助勉强还行,流民们从野田里,从近山的林中勉强尚能淘些吃食,现现在深冬了,林凋田冻,……,你瞧这气候,阴沉沉的,说不定过几天雪就下起来了,流民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若再一下雪,郡府如还是没有施助的话,必有多量被冻死、饿死的,会有多量啸聚成盗的,以是,我把你先前在邯郸县募来的粮分了三分给相君,以供他施助邯郸县之流民。此次你募来的粮,我还要分三分给他,不过就不是施助邯郸县之流民,而是由相君分给诸县,令各县别离施助本县之流民了。”
募粮这类事必须、也只能依托本地人去做,如果换了戏志才、荀攸、许仲等去做这件事,大抵也能把这件事办成,可绝对比不上邯郸荣办得这么干脆利索。
荀贞曾说:闻燕赵之士慷慨悲歌。
望向院中,看下落尽了叶的花木,荀贞不觉想起了初来赵郡时沿途所见之绿叶荫荫、花满乡野,口中虽调笑邯郸荣,心中免不了亦生出些“树如同此、人何故堪”的感慨,神思飞远之际,恰好瞧见夏侯兰黑衣按剑的步出院中,忽忆起了赵云。
戏志才是中尉丞,招募卒的任务理所该当由他卖力,荀贞令许仲、程嘉、宣康为其帮手”“。
三人说着话,出了院子,未到府门,见两个守门的吏卒引着数人从外出去。
究竟上,慷慨悲歌的不止燕赵之士,两汉之士多存有人生易逝、建功名当趁早之念。
邯郸荣谦善了两句,笑道:“中尉之前行县,两访中丘丞蒲沪皆未能得见,荣此次去中丘倒是见着他了,并把中尉两次拜访他的事儿奉告了他。他非常惶恐感激,只是因为县中令,他身为县丞,需得劳累一县之事,暇兼顾,故此没能与荣同回邯郸,来拜见中尉。”
在展开招兵事情之同时,对余下几个县的募粮事情也正式开端,这项事情仍由邯郸荣卖力。
荀贞笑问夏侯兰:“卿随我来邯郸,离家数月了,与家中可有手札来往?要不要写一封家书,一并送去?”
典韦应诺,捧动手札自去。
荀贞不熟谙王晋,之前也没有传闻过王晋的名字,对他的病故只是可惜罢了,邯郸荣是冀州本州人,久闻王晋之名,今知其病故,非常慨叹。
半个多月前,国相刘衡曾对他说过:中丘令,民主,朝廷已擢任渤海人王晋为县令。王晋,冀州渤海郡人,少年时即聪明秀出,及长博览文籍,名闻州内,是一个很驰名誉的儒士,按说早就该退隐了,只是因为他昔年的授业恩师是个党人,他遭到涉及,悠长地遭到监禁,直到现在。渤海郡临渤海,在冀州的最东边,离赵国不近,可再不近,毕竟是在一州当中,半个月的时候充足他从渤海来到中丘上任了。
邯郸荣应诺。
放下邯郸荣紧盯住杨氏、寻机脱手不说,只说此次募粮,固然杨氏咬着牙、死命顶到了最后,一粒米也没有出,可只邯郸氏、魏氏、韩氏、乐氏等家出的粮就已充足三千兵卒吃用大半年,有了这堆积如山的谷粮在手,能够招募卒了。
杨氏是邯郸大姓,要想整治他们不轻易,邯郸荣虽说誓要给荀贞取杨深的那匹胭脂马,可短期内却也是从动手。
“明天又召了二百余人,戏君、姜君令我来叨教中尉,不知中尉何时去营中查验沙汰?”
夏侯兰在堂外脱去鞋履,登入堂中,下拜在地,待要说话,荀贞却止住了他,召手表示他近前,待他来到案边,叮咛说道:“为我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