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偃当晚返来。
……
阴沉了多日的气候,终於下起了雪。
波才是本郡承平道的渠帅。荀贞固然不太体味汉末三国这段汗青的细节,也知“长社之战”。起事以后,此人便是本郡黄巾军的首级,如果能提早把他收捕,就划一胜利地实施了一次斩首行动,本郡承平道虽不致就此灰飞烟灰,但对他们来讲也是一个严峻的打击。
“是。”
次日一早。
钟繇晓得文太守恶感荀贞,微一沉吟,说道:“也好。我现在就回府里,请府君命令,捕此三人!”事关谋反,干系到一郡百姓的安危,他也不与荀贞客气,回身就走。荀贞在后撵上,说道:“元常,元常!我就在这里等着,非论成果如何,务必出来奉告我一声。”
“好。”
那日在街上,他当着张直、波连的面怒骂刘邓,把刘邓赶走,实在不是真的,而是做戏,为的就是本日。果如他的预感,心存反志、“求贤若渴”的波连随后不久就把刘邓招揽到了门下。为便当通报动静,他特地从西乡调来了这个轻侠,於此处买了个宅子,每隔两日和刘邓联络一次,如有大事,再由这个轻侠转告本身。眼下闻之,却有三天没有联络了。
许仲、江禽、陈褒都不是鲁莽的人。这要换了程偃听闻此言,第一句话必定是:“俺现在就去砍了陈牛、原盼!”陈牛、原盼是西乡承平道信徒的头子,最有声望的两小我。许仲三人不然,没有喊打喊杀,因对荀贞一贯的信赖,也没有思疑荀贞的话,震惊过后,三人说道:“吾等晓得如何做了。”还能如何做?当然是日夜紧盯本乡、本县承平道信众的动静。
“快去刺探!”
他只觉事事不顺。
两人走到墙下无人处。钟繇忧心忡忡,说道:“客岁刘公子奇上疏天子,请诛角等,天子不听,本年张角果欲谋反。朝廷下了圣旨,令郡国守相鉴别下吏,捕角支党,并令在接到圣旨后当即简别流人,护之归乡。府君方才就是在与吾等群情此二事。”
仲春初三,荀贞在冒雪练习了一天“荀家军”后,拖着怠倦的身材回到了家里,吃了点饭就倒头睡下了。夜渐深沉,里中的灯火接踵燃烧,堕入了暗中悄寂。昏黄的月下,夜雪绵绵,一个身影攀墙爬壁,摸到了他家门外。
荀贞清楚文太守对他没有好感,但即便只要千分之一的机遇,他也不能不去试一试。
要不是他家世宦州郡,他的曾祖父也当过郡功曹,两代执掌一郡人事,施恩遍及郡县,门人故吏浩繁,等闲动不得,说不定也早被文太守赶走了。饶是如此,他当今在郡朝里也已成为边沿人物,每有奏事、用人,太守常不批准。有人劝过他,不如学荀贞、荀彧,干脆去官,归正他家衣冠世族,只要等现太守离职后,再退隐也很轻易,但他的性子却和荀贞分歧。荀贞是“故意人别有度量”,他是“明知不成为而为之”。孔子当然有云“道不可,乘桴浮於海”,可若都乘桴浮於海了,满郡百余万百姓谁来关照?是以之故,他宁肯自家受屈,亦不肯挂印轻辞。
刚进里中,就见有七八个高冠儒服的父老从荀绲家出来,倒是长辈们的商讨方才结束。
钟繇想起来了波才、波连是谁,悚但是惊,说道:“我说波才、波连之名如何听着这么耳熟!本来便是吾郡承平道的渠帅。我也听过他两人的名字,他两个似与张让的从子张直交好?没想到范绳也信奉承平道!这确切是个大患。贞之,你立即跟我进府,把此事面禀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