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了整衣甲,等许仲、江禽、刘邓、高素、陈褒等人选好渡河的懦夫,列好前后的阵型,不再多言,简朴令道:“渡河!”
诸将领命应诺,分离而去,各归本部依令行事。
“最多两分。”
跟着垂垂靠近目标地,喊杀声、战鼓声越来越大,先是兵器撞击声变得清楚,继而遥遥可闻惨呼。惨呼之声此起彼伏,被夜风吹乱,也不知是出自仇敌抑或是己方。荀贞和对岸的黄巾军几近同时加快了脚步。
“白髦”是中军的别称,“中校之军皆白裳、白髦、素甲、素羽之矰,望之若荼”,白髦骑士就是荀贞的亲卫骑士们,加上辛瑷从家中带来的二十三骑,共四五十骑。辛瑷驰马到骑士们堆积之处,号召了一声,众骑上马,打着唿哨飞奔先行。四五十匹战马同时疾行,马蹄踏在坚固的岸上,带起一块块的泥土,蹄声短促,转眼间消逝了在夜色中。
朱俊被一干佐军司马、别部司马等等的军官围在中间,文太守、费畅,另有阿谁魏姓的越骑校尉站在他的摆布。
紧跟着没多久,又有仇敌从城中出来。若把刚才的马队比作是一条火龙,那么现在出城的仇敌就是一片火海,前后持续,没有一点间隔,世人看了多时,仍没有出完城,几近令人疑其无穷无尽,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马在行动。
在河这边上万步骑、河那边数千步骑的共同谛视下,他们这一支两百多人的小军队下到河中,淌着河水向对岸冲去。
荀贞心说:“朱俊现下大抵刚到渡河处不久,最多方才把前锋派到对岸,如果不能敏捷离开战役,比及仇敌主力到时,不但前锋会沦陷,尚未渡河的主力也要堕入险境。”依朱俊前次渡汝水时的安插,先过河的这个前锋很能够是孙坚部,也就是说现在堕入苦战的是孙坚这支人马。
荀贞带着戏志才、程偃、宣康等人在队前先行。两千人不吝体力,快速向朱俊处急行。
夜深,火光,河水,星月倒映。
“五百余人。河对岸本来无人,孙司马带队渡河,刚畴昔了四五百人,忽有贼之伏兵起,最早只千许人,但跟着交兵,贼兵越来越多,前厥后了五六股,每股各有五六百人。
荀贞翻身上马,把缰绳丢给程偃,大步上前,挤进人群里,行了个军礼,说道:“将军。”
辛瑷嘿然说道:“贼兵中亦有智谋之士,竟然先假装龟缩城中不出,诱我军渡河,然后设伏岸边,继之主力驰援。贞之,朱将军部伤害了。”
他返回身,对荀贞说道:“朱将军说如果在半渡时碰到贼兵进犯,那么他就诈败撤回,勾引贼兵过河,然后搬开上流的土囊,使水流湍急直下,以此来淹没贼兵,我刚才看了河面,水流并无窜改,要么是朱将军还没有搬开土囊,要么是此计不能得行。如果前者倒也罢了,如果后者,朱将军部危矣!贞之,吾等快去援助他们。”
荀贞和吴景分歧,吴景不算勇将,而荀贞的勇名朱俊自入颍川边常闻之,今见荀贞主动请缨,他当即承诺。
他做出了决定,回到朱俊身边,大声说道:“贞部姜显、江禽、刘邓皆懦夫,贞愿带他们去救孙司马!”
仇敌越聚越多,雄师队不久即到。敌在岸上,我军过河是仰攻,河底又泥泞,走一步陷一个坑,没法冲锋,不占天时。仇敌人众、又占天时,我军处在了下风。荀贞能够设想出朱俊此时的表情,必是冲突挣扎。既不肯坐视孙困难战,却又没法派人助之。
渡河救孙坚必定存在伤害,但伤害与收益老是相伴的。若能把孙坚救回,名利双收,既能获得孙坚这个猛人的友情,又能获得隽誉,即便救不回孙坚,也可收成隽誉,且能够获得吴景这些孙坚余部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