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转回脸,对朱俊说道:“贼兵倾巢而出,要想救回孙司马,只要赶在他们到来之前,再遣懦夫过河,看能不能把孙司马策应返来。”
程偃本在荀贞马后,立即奋不顾身地策马冲上前,挡在了荀贞的身前。
戏志才制止了他的打动,忧心忡忡地向东北方望去,战鼓、喊杀声持续不竭地随夜风传来,他说道:“贼兵早有筹办了!不但在吾等‘渡河’之处安排了伏兵,朱将军他们也碰到了贼兵的埋伏!”
荀贞骑在顿时问道:“将军安在?”
两里地转眼即过,荀贞到了交兵之处。
紧跟着没多久,又有仇敌从城中出来。若把刚才的马队比作是一条火龙,那么现在出城的仇敌就是一片火海,前后持续,没有一点间隔,世人看了多时,仍没有出完城,几近令人疑其无穷无尽,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马在行动。
结阵的兵卒不时有负伤或阵亡的,使环阵长久地呈现缺口,但是很快就会有阵内的候补之卒补上。
他返回身,对荀贞说道:“朱将军说如果在半渡时碰到贼兵进犯,那么他就诈败撤回,勾引贼兵过河,然后搬开上流的土囊,使水流湍急直下,以此来淹没贼兵,我刚才看了河面,水流并无窜改,要么是朱将军还没有搬开土囊,要么是此计不能得行。如果前者倒也罢了,如果后者,朱将军部危矣!贞之,吾等快去援助他们。”
朱俊闻言,几疑听错,惊奇地问道:“你愿渡河?”
程偃说道:“或许是过河时弄的。”
这个返来报讯的骑士接着说道:“孙司马一过河就被贼兵缠住了,回不来,是以朱将军至今不能把上游的土囊取走。”孙坚还在对岸,如果在这时取走土囊等於把孙坚留给了仇敌。朱俊和孙坚是小老乡,两人又早已了解,他是没法做出这类事的。
河对岸,这个骑士指的就是那片出城的火海。火海的最前端离荀贞他们约莫两三里地,最后端还在城中。也就是说,这片火海足足燃亮了长达七八里的路程。戏志才策马紧从荀贞,马速太快,他戴的冠被颠歪了,顾不上扶,转首远注,预算说道:“三四万人!贼兵倾巢而出了。”
朱俊把他扶起,说道:“文台被围后,我先令程普带百人渡河救之,不料不但未能把文台救回,程普反而也堕入此中,接着又连遣两部精卒渡河,也都无功。我非是不肯遣你过河,更不是不想救文台,我只怕就算再遣你去也是无用啊!”
“是。我部在达到既定的渡河位置后,尚将来得及佯装渡河,就听得这边喊杀高文,猜必是将军定碰到了贼伏,因便赶来了。”
陈褒喃喃说道:“火把甚多,这两股贼骑怕有千人之众啊!”
荀贞接着又详细得给诸将安插任务:“当过河时,二十个盾牌手走在最前,君卿带五十个弩手藏在盾牌后边前行,便行便向对岸射箭。伯禽,你带着五十个持戟的懦夫随在君卿以后,当到劈面岸下,即在弩手的保护下,用长戟刺击岸上之敌。阿邓,你带五十个用环首刀的甲士从在伯禽以后,趁伯禽以长戟击敌之时,带人冲登陆去。子绣、阿褒,你两人和我一起带余下的八十个持刀甲士跟在最后。”
他不顾伤害,快步走到河边,察看河水的流势,捡了块小石头扔入水中,石块在水面上砸出了个小旋涡,冒了几个泡沉入了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