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日一夜,次日中午,皇甫嵩击响战鼓,与朱俊、文太守、魏校尉等将校官吏立於临时搭建起来的将台上,调集全军部众。
荀贞回到自家营中,与戏志才闲谈,提及此事,两人感慨。
见朱俊、皇甫嵩率主力来到,明天领兵出营断流的军官迎将上来。朱俊令部众暂驻河边,等待皇甫嵩,带着孙坚、荀贞等人去到河边旁观。
这个“吏”也值得一提,因为怀惭而他杀,约莫除了“极好面子”的汉朝,别的朝代未几见。“好面子”是个功德儿,晓得礼义廉耻。
孙坚争做前锋,皇甫嵩允了,把他从朱俊部调来,由他率部先击。荀贞则跟着朱俊佯攻,他卖力的是东城墙。
皇甫嵩轻视仇敌,在详细的攻城安排上却很松散。
观过敌情,转回军中,颠末商讨,朱俊带部佯攻昆阳城东、西两面城墙,皇甫嵩分兵五千佯攻北城墙,亲率两万余人攻打南城墙。
四万多步骑,渡河渡了一个多时候。
皇甫嵩环顾台下,大声说道:“他们必定会再击颍川,进而攻入掠京师、三河!当当时也,贼锋利锐,汝等的故里还能够保得住么?”
这一战,皇甫嵩、朱俊等将领是为忠义而战,部卒是为故里而战。
苍茫的暮色下,昆阳城城墙矗立,城门紧闭。城外空无一人,护城河上的吊桥早被高高吊起。城头上密密麻麻摆列了数千士卒,固执各色的兵器,也在临城了望他们。在他们此中有几个或披甲、或丽服的人,应是带军的渠帅或小帅,也不知何曼是否在其间。
度过河,遵循昨日军议上定下的打算,先派兵去澧水岸边反对波才来救昆阳。因为在攻城时马队用不上,而在阻击仇敌渡河时马队大有效处,故此,这支军队由朱俊麾下的三河骑士为主,辅以两千皇甫嵩部下的步兵,以越骑营的魏校尉为主将。
皇甫嵩旁观多时,微微一笑。
朱俊问阿谁军官:“波才、何曼在河对岸安插的那五千贼兵,昨夜回昆阳后有没有再出来?”
有了这条澧水在,之前是波才、何曼在滍水对岸阻击汉军渡河去击昆阳,现在就变成了汉军可在澧水这边阻击波才渡河来救昆阳了。
明天这个军官率兵来到河边时,波才、何曼驻扎在河对岸的五千人还在,两支军马隔河对峙,入夜后,约莫二更,这股人马撤走回昆阳去了。这个军官因得以把上流断绝。他摇了点头,说道:“没有再出来。”
荀贞站在朱俊的身后,亦了望昆阳,心道:“因皇甫嵩的到来,颍川黄巾分处两城,不得会师。昆阳不敷虑,迟早都能攻陷,现在独一所忧者,不知舞阳的波才会有何反应?”
皇甫嵩的这套行动与荀贞恩结部卒差未几,这与汉家传统有关。为将者不但要有“将威”,还要有“将德”,要“视卒如婴儿”,“视卒如爱子”,与众同好,与众同恶,同甘苦,共劳逸,只要如许才气使部众效死。两汉的名将在这方面大多做得很好。皇甫嵩世代将门,受父、祖的言传身教,在这方面更是做得极好,“甚得众情”。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费事”。
荀贞、孙坚各带本部立在军队的最左边。军中尚左指的是将军们,对士卒行伍而言倒是尚右,“卒之行伍以右为上,示必有死志”,荀贞、孙坚所带的都是自募之兵,不能和“王师”比拟,位最卑,故在左边。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但并非大家都是韩信,以荀贞之春秋、见地、经历、才气,现在他也就是能带个两三千人马,顶多三四千人,再多,他就顾不上了。如许仲、江禽、刘邓、高素、陈褒这些人,此前没有领兵的经历,虽在西乡时听荀贞给他们讲过些兵法,但未曾实际,眼下带个一二百人、三四百人就是极限了。许仲的部卒最多,四个曲,四百人,一半甲士,一半弩手,究竟上他带起这些人来很吃力了。平时,他总跟在荀贞身后,这些天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泡在自家的营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