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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只读过《急就篇》之类的识字讲义,完整不懂程偃在说甚么:“荀君初至,你们也不知多服侍些,到现在还不扑灭薪烛!黑灯瞎火的。”唠叨了几句,又叫程偃,“阿偃,荀君也不知可否找到燔石,你去看看,帮帮手。”燔石,即燧石,取火所用。
程偃挠了挠脸上的伤疤,问道:“荀君,你说的甚么?俺没听懂。是甚么意义?”
暮色深到极处时,夜色即来临。
“甚么?”
陈褒、程偃、繁尚三人没有读过书,听不懂,大眼对小眼。
“来到俺们这乡间处所,适应么?”
黄忠关了舍门,与程偃、陈褒、繁尚在院中披着月色,就着星光,吃喝谈笑。谈笑声在夜中传出甚远,也传入了沉寂的后院,传入了荀贞的耳中。
……
陈褒不似程偃粗直,开口前先谨慎地察看了下荀贞的神采,然火线才说道:“荀君,有句话不知该问不该?”
和县吏一样,亭中诸人在事情时候也是吃住亭中,不准回家的。平时做饭都是由黄忠卖力,程偃诸人只会吃,不会做。
“你等一等,我给你写份证明,以便利你预备宵禁后沿途亭部的查问和进城。”
荀贞心道:“於情於理,都该将许仲缉捕归案。但是,……,唉。”虽不知县中意义,但起码他已决定对许仲“网开一面”,现在再不幸她们也是没用,“王屠已死,人死不能复活。如有机遇,今后多帮帮她们就是了。”
他叮咛程偃、陈褒、繁尚将王屠的尸身搬去墙角,用席子盖上,将亭长法律的东西木板和绳索收好,又取来一个近似后代马扎的“胡坐”,放在亭舍的院门口,坐了上去。
荀贞的行动落在杜买诸人的眼中,杜买赞道:“荀君美意肠,王家好福分。”
女子连连叩首,泣不成声。
才在许家留钱,又给王家送钱,一个是为“大计”,一个出自怜悯,此中庞大的表情,唯荀贞自知。他也不解释,说道:“贼杀乃是大案,不能迟误,需得尽快报上县中。杜君,就辛苦你一趟,去趟县里?”
入夜后的故乡风景更是悄悄沉寂。在门口坐了这么会儿,又和程偃、陈褒、繁尚说了会儿话,荀贞的心境安静下来。
黄忠应了,搀起年长女子,又号召王屠的女儿,安慰了好一会儿,方才陪着她们拜别。王屠的尸身就留在亭中,等县里的来人勘验。
“志向?”
一亭中,若将亭长比为仆人,那么“亭父”近似管家,“求盗”则是鹰犬,多由健旺者为之,是亭长保持本地治安的得力助手,不成轻视。
“不饿。你们吃吧。”
黄忠莫名其妙,等荀贞步入后院后,问程偃、陈褒、繁尚:“你们刚与荀君说甚么了?如何看他恍忽降落?”
“没说甚么啊,也就闲谈了几句。说到‘志向’,……。诶,对了,老黄,你读过书,‘复苏也媚,五天尔生’,是何意义?”
黄忠、程偃、陈褒等人都在,别的还多了三个陌生男人和两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