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答道:“仲兄,我在想王公今晚在散席时说的那一句话。”
荀成指了斧正在恭恭敬敬和荀爽等人说话的繁钦、枣祗,轻笑说道:“可惜他们……。”又绕指近处的荀谌、荀彧、陈群、荀攸、陈忠和本身等人,“另有我们,加到一起恐怕也不及你的风头。”言下之意,全郡的年青士子都比不上荀贞。这是实话,荀贞现在风头正劲,年青一代的士子们确切是谁也比不上他。
说话间,两个高冠儒服的年青士子结伴从院外出去。
荀衢问道:“哪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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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女吹打,舞女起舞,侍女奉上精彩的馔食,合座数十人,褒衣博带,皆鸿儒硕学,州郡之名流也。皇甫嵩、朱俊亦接踵来到。宾主举杯,饮宴欢笑之时,堂外吏员来报,说是有人求见荀贞,荀贞告罪出堂,乃是原中卿取来了一盒陈芷亲手所制的酱菜。他接过来,藏於袖中,回入堂上。
荀衢问道:“这一句有何可想的?”
荀贞见他两人连袂过来,心道:“应是传闻我仲兄等来到,故此他两人过来拜见。”含笑迎上,行了一揖,笑道:“孝友兄、休伯兄,行色仓促,所为何来?”孝友是枣祗的字,休伯是繁钦的字。
荀贞笑道:“晓得你这些天忙,忙得脚打后脑勺,就没去扰你。”
诸人一笑。
孔融怔了一怔,不觉叹道:“荀掾孝心可嘉。”
两汉游学之风极盛,各地的饱学夙儒多设馆授学,於当下来讲,最着名的私学约莫应是北海郑玄所办之学馆了,弟子常数千,此中不乏天下名流,如崔琰、国渊、郗虑、孙乾等。荀贞的旧识,现为颍阴主簿的秦干也是郑玄的弟子。单就颍川来讲,阳翟郭氏、许县陈氏等也办的有私学。西乡三老宣博幼年时就在郭氏的私学里学过律法,——宣博虽只是一个乡老,也设的有学馆,时髦、宣康等就是他学馆里的弟子。荀氏也有私学,荀淑活着时,李固、李膺等名流都师从过他,荀淑归天后,逢上党锢,荀氏便收缩了私学的范围,现在主如果面对本族后辈,外姓的未几,文聘算是一个,别的就没几个了。
荀衢见荀贞如有所思,问道:“贞之,在想甚么?”
枣祗、繁钦回礼。枣祗笑道:“自是为拜见颍阴、许县诸公而来。”往院中看,先瞧见了在门口的荀彧、荀谌、陈群等人,他们当年跟着阴修一块儿行过春,相互熟谙,当下上前见礼。父老在院中,见过礼后,繁钦、枣祗即去到院内,拜见荀爽、孔融、荀衢、陈纪等人。
王允早给各地来的士子们安排好了住处,荀贞先把荀衢、陈纪等领去住地。
出了院子,恭请荀爽、荀衢、陈纪、孔融等上车后,荀贞召来原中卿,说道:“刺史、府君宴请诸公,你去舍中奉告我妻,就说我们不回舍里用饭了,叔丈人甚是驰念她所制之酱菜,你去拿一些来,送到太守府里。”原中卿应诺而去。
荀成对荀贞嘿然笑道:“贞之,我郡名流云聚阳翟,可谓德星会聚,此诚吾郡近年以来少见之盛事也,能够预感,各县之年青士子也必会会聚而来,但是只是可惜……。”
府中点起了烛火,灯火透明,世人登堂入室。
钟繇不乐意,说道:“长辈临县,长辈自该相迎,这如何能是‘扰’呢?”说完,又道,“另有你前次捕拿张直,去与郭俊、杜佑筹议了,却不来找我,真是岂有此理”这件事,钟繇已经抱怨过好几次了,自张直被捕以后,每次见到荀贞,他都会抱怨一通。
到了郡府,王允、文太守率州、郡吏员在府门相迎。
钟繇又嘟哝抱怨了几句,也就罢了,顿了一顿,转顾摆布,见荀彧、陈群等都走到了前边,身边无人,放低声音,说道,“贞之,我刚才与王主簿同来,在路上听他说,据朝中人言,张让对你与杜佑捕拿张直以及郭俊不秉公交,判处张直弃市极是愤怒,不过却因你军功显赫,荀氏、杜氏、郭氏并为天下王谢之故,以是虽成心寻你等费事,却也是无计可施。”王兰能被文太守辟为主簿,也是出身士族王谢,其族人有在朝中任官的,平时有手札来往,对朝中之事动静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