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带了几块干粮饼子,筹算以此为饵,逗弄孩童话。
“朱紫也知他?”
“新息?”
“贾伟节当年与我族父六龙先共师事许县太丘公,齐名郡中。是以,我家对他比较熟谙。多年前,我听我仲兄讲过一件他在任汝南郡新息长时做过的事儿。”
任、宣康应诺。
又东汉末年“五作卿士,七蹈相位,三据冢宰”的名臣胡广也受此鄙俗所害,被父母抛弃,幸为人所救。“胡广姓黄,蒲月五日,父母恶之,乃置瓮投於江湖。见瓮流下,闻儿啼,取儿养之。遂位登三司。广不持亲服,云於亲以我为死人。深讥之”。
“这里监门最后的那句话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在想……。”荀贞笑了笑,话到嘴边停下了,却也学那仍还躲在塾内的解里里监门,不肯再往下了。
荀贞长出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从树上解下坐骑的缰绳,道:“走罢!”
“是啊。‘虎毒不食子’。虎尚如此,何况人乎?里谚俗云:‘孤犊触乳,宠儿骂娘’。十月怀胎,子不易,心疼孩子是父母的本性,只听过有不孝的子,未曾闻过有不是的父母,而因贫苦,新息县的百姓却子不养,亲手杀之,人间惨事莫过於此!贾公因严设轨制,令:杀子与杀人同罪。数年间,救了千数婴孩。人们都:这些孩子是因为贾父才活下来了,男皆名为‘贾子’,皆名为‘贾’。”
“不养子?”任笑道,“这算甚么事儿?我们西乡也有子不举的啊。俗云:‘蒲月五日子,男害父,害母’。荀君,你晓得我是哪月哪天的么?我就是蒲月五日的。若非我阿翁救我,我下来那天就被灭顶了。”
荀贞穿越以来最大的荣幸就是拜了荀衢为师。在荀衢门下十来年,他不但学文习剑,并且还常能听到一些国朝典故、四方逸闻、名流故事。这个发在汝南郡的故事,就是他在五六年前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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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所言之“四个拿着木头戟的吏挺胸昂首地骑着高头大马”如此,指的应是扛棨戟的骑吏。依制,六百石官吏出行,只能有两个拿棨戟的骑吏侍从,两千石以上才气有四个骑吏。客岁春季,阴修、朱敞去西乡,朱敞乃是县令,秩千石,尚只要两个骑吏扈从,沈伯春六百石,竟然就敢用四个骑吏。荀贞表示宣康,宣康了然点头,表示将这一点也下了。
“我晓得他。他是郡定陵人,共有兄弟三人,并有高名,以他最优,故天下人称曰:‘贾氏三虎,伟节最怒’。……,荀君,你为何提他?和那边监门最后的那句话有干系么?”
“那是天然。他俩的干系要不,庄主又怎会通过北部督邮结识沈伯春呢?”
“是呀。庄主请了很多人,听县君、丞、尉也要来呢。……,两位朱紫既然不是来给庄主祝寿,那是来做甚么?”
荀贞点点头,见塾门仍然关着,他沉吟半晌,道:“这里监门既不肯把话完,那就算我们再去问他,估计也问不出甚么来了。”远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他转脸了会儿,对任道,“任,孩子们没甚么顾忌,童言无忌。你去哄哄他们,能不能问出些甚么来。……,叔业,咱俩去地里田间转转,去瞧瞧那座庄园。”
“甚么?”
“如何答复的?”
荀贞褰衣蹑足,心翼翼境地入田间垄上,时候着脚下,以免踩到麦苗。宣康随在他的身后。两人行出数里,垂垂地靠近了那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