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瘿陶城外的这数万步骑是由多股人马结合而成的,此中有褚飞燕的嫡派,也有张牛角的嫡派,有奔着张牛角名头来的,也有奔着褚飞燕名头的,有情愿顺从张牛角的军令、奉褚飞燕为帅的,也有不肯意顺从张牛角的军令、心生异志、欲自主为帅的。
这尸身就是死去的张牛角。
“也撤了。”
“荀公军功赫赫,瘿陶城内的巨鹿太守郭典曾从皇甫公击天公将军,亦是知兵之人,他两人均不成小觑。今次我军撤围北退,需得万分谨慎。为防他两人率部追击,各营临时都不要动,等会儿汝等归营后,不但要还是攻城,并且守势要更加狠恶一点,要做出不破瘿陶、不为我父帅报仇就不肯罢休的模样,以利用荀公、郭典。待到后天早晨,全军各营再悄悄顺次绕城北去。”
张飞燕登上联军统帅的第一道军令就被杨凤反对,他亦不着恼,和颜悦色地说道:“父帅阵亡瘿陶城下,我等自应为我父帅报仇,只是汦水南岸现有荀公虎视,荀公,知兵善战,我部当暂避其锋。”
内有郭典,外有荀贞,局面是极度倒霉联军的,在这类局面下断后是一个非常伤害的事,杨凤自问如果换了是他,他是毫不会主动提出断后的。
这个说话之人的个子也不高,然边幅堂堂,一双大眼,他名叫李修,因为眼大,被人唤作“李大目”。他不是常隐士,也不是博陵或巨鹿人,是中山郡的一个豪杰,与张牛角干系不错,张牛角起过后,他带了两三千人来投,跟班张牛角交战博陵、巨鹿。
荀贞问荀攸:“公达,你有何高见?”
第二更。
荀贞立马抖擞起了精力,令道:“当即传我军令,命李骧部顿时渡河!射中军、后军亦立即备战,从我渡河。”T
“那你筹算如何干?”
“较之此前,多了两千步骑。”
“我等无有贰言。”
“你说的好听,可你又怎能包管荀贞之会渡河击杨氏?如果他不来呢?”
“杨氏为何对我军无益?”
只能挑选其次之策。
他立於诸小帅之前,命令道:“撤围瘿陶,全军退回杨氏。”
在席子上首边儿,膜拜着一人,年约二十**,黑面短髭,健硕雄浑,固然是膜拜在地上,却如同半截铁塔也似,此即褚飞燕。
他伏拜在席子的另一侧,正对着褚飞燕,一边痛哭失声,一边内心揣摩:“张帅昏了头,却如何把我博陵、中隐士的家底交给一个外人?”
张飞燕侃侃而谈,帐中诸小帅尽皆钦服,杨凤亦哑口无言,无话可说了。
“持续周到监督对岸,特别是早晨,要时候重视对岸的动静,以防他们夜遁。”
“单从守势来看,仿佛甚旺。”
比如杨凤,他就不肯意禀承褚飞燕为帅。
“便是杨氏了。”
杨凤忿然叫道:“退回杨氏?当此之时,莫非不是该为老帅报仇?却为何撤围后退!”
荀贞晓得在张牛角身后是褚飞燕接任了诸部主帅之职,可张牛角才刚死没多久,莫非褚飞燕就已经获得了诸部贼帅的承认?何其速也!
阵前失帅是军中大忌,雷公等人虽多不识兵法,却也能认识到这一点。张牛角没死时,数万兵马连合在张牛角、褚飞燕身边,众志成城,士气昂扬,现在张牛角一死,军心立即不稳。
“守势如何?”
“他必然会来。”
“父帅,我之父帅也,我岂会不为父帅报仇?但是报仇也不能蛮干。”
博陵本是中山郡地,博陵单独成郡还没有多少年,在很多中隐士、博陵人看来,他们还是同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