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想,便令民气驰神驰、无穷神驰。
官虎帐寨上,袁大盟主目睹身侧的朋友同僚、麾下的文臣武将,皆面沉如水。他不由在心中暗啐:“当死的夯货!”
“为天子练兵,天然无错。剿除山匪,本也是理所该当。但是你袁本初,不分善恶,一概剿之;罔顾民匪,悉数刑之。痛失父母的垂髫季子何故保存?退役边关的无辜丈夫、支离破裂的故里,又将何去何从?”
而有的人,像何大将军,文不成、武不就的。“大比”打不过、“棋路”走不通,“父老五选会”又没阿谁水磨工夫。当然何大将军也有些舍不得风景宦途,与“国舅爷”的身份。
时至本日,别说拿[黄门侍郎]与[仙门真传]做比较,就是与[内门弟子]放在一起,凡是有些见地的人,也都会把[黄门侍郎]抛之脑后,而一头扎进那[仙门]里。
好笑他吕奉先自恃修行[异火]甚速,自夸拔群超凡。然与这[仙术]一比较,却实在不值一提了。
关羽望向身侧的李进,李进走上前,朗声道:“魏郡、曲梁县、中乡、漳西里,赵氏一族,男丁二十五口、妇幼老弱三十七口,被杀者9、流亡者二十一,余者囚于曲梁县县狱中。”
他也不是没想过主动讨要,但总感觉火候不敷。怕一旦张口、求而不得,就没了转圜余地,继而“仙路”断绝,“长生”成为泡影。
说话的是袁绍的老友周毖。他未等袁术的“胡话”说完,就再次将方才“天子之令、大王之言”的话头提起。
何如颜良嗓门虽高,却不敌[仙术]妙法。吼得嗓子都破音了,在场的人也只顾得听那李进说话。
李进、关羽蹙眉,潘凤、巫罗瞋目,夏侯惇则将目光转向[燕云]处。然不待诸[真传]出言应对,就听有人大怒道:“周仲远,你这贱婢,关键我家侄儿无父乎?!”
另一旁,袁遗长长叹了口气。袁谭面上虽无异色,心中却不知如何生出一股子耻辱感:“叔父…叔父好辩才…”
荀攸二十又七,若论及经学、文章,他早已是海内名流。若比起官道宦途,他任黄门侍郎一职,凡政之弛张、事之与夺,皆可参议。
荀攸的内心,也如此衡量。
…………
仙佑众生,不佑而反凌辱者,当罚、当打、当杀!
渚水营寨,在那一抹箭光消逝后,寂静很久。直到袁术絮干脆叨的声音再次响起,才突破了这份沉寂。
关羽出身草泽,因流落江湖的小我经历,见多了“满路哀鸿、百室流浪”,对“百姓”二字深有体味,对所谓的“钟鼎之家、官宦豪族”更是深恶痛绝。
一箭杀敌,摧枯拉朽!
姿貌甚伟的袁大盟主,还是一言不发。周毖持续道:“太行山中,匪寇此起彼伏。你关云长只顾着‘民匪’之别,又安知那匪寇、山民早就混做一体。有吃食,为良为民;无吃食,为盗为匪。如何分得清?”
有传言说,这黄汉升本来只是南阳宛县的一名浅显曲长,常日里因“季子垂病”而四周驰驱求医。家道由此式微,其人亦面多老色。任谁也没想到,运气多舛的他,竟于这不惑之年得了仙缘。
而在渚水营寨上,许攸、周毖、韩馥等人的面色越来越丢脸。颜良忍不住叫道:“大泽里孙氏,暗通山匪、禁止剿匪大事,如何杀不得?!”
周毖轻视一笑:“食充饥,还盼着食肉糜;衣遮体,还盼着衣狐裘。民气不敷,巴蛇吞象。关云长,你只怜那游手怠惰、不事出产的刁民,怎不为过往的商旅走狗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