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前汉末年,乱世当中一个凉人的故事,提及来,这个凉人可比我等强多了,他幼年时就闻名陇上,为州郡所征辟,又到太长安太学,得过当朝太师的保举。比及天下大乱之时,他举旗聚族,顺势而起,四方雄杰纷繁奔集于他的麾下,昔日威风非常的仇敌转眼之间就在他的面前授首,他的兵锋所指之处,陇西、武都、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等郡无不宾服,凉州很快就被他支出囊中,他盘据陇右之地,成为了威震一方的诸侯。”
就算他现在赶回凉州去,也挽回不了联军崩散的大局。韩遂借刀杀人,在陈仓追击战中操纵汉军毁灭了他最大的仇敌——王家父子的权势,当下在金城,韩家已经是一家独大了,大有一举囊括凉州之势。但是阎行能预感到,很快就会有一支“马家军”也借机而起,和韩遂争衡凉州,别的枹罕的宋建、河关群盗、临羌的麹家、酒泉的黄家等凉州各家豪强,再加上羌人、卢水胡、氐人等羌氐胡种,这些错综庞大的处所权势出于本身好处的需求,也毫不会让金城韩家把持凉州。
但是重生而来的阎行却一向不平运气,也终究没有将这些话完整地放在心上。他自命为救世豪杰,一向坚信后代苏澈在《七代论》中那段对于天下局势的典范阐述:
“彻夜我们既不讲大侠,亦不讲名将。讲的是我们凉人的故事。”
甘陵顿时正襟端坐,他敛容正色说道:
陇关道间隔近但是阵势险要,沿途皆驻扎有汉军,阎行这些人想要遵循原路归去绝对是困难重重。而走萧关道,固然需求绕路,路程也比较远,但是能够避开大股汉军,在安然上相对而言也有保障。
听到这里,甘陵也是心旷神怡,对阎行口中的这个凉州豪杰大声赞叹:
两年前,阎行离家东征之前,阎父临别时警告他“天下之事,有可为,有不成为。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在牛尾聚和严师纵聊天下局势时,严师提点他“至刚易折,上善若水,与世强争,反受其害”。
“豪杰之士,能因天下之势而遂成之。天下之势,未有能够必成者也,而豪杰之士,常因其隙而入于其间,坚毅而稳定,是以天下之势遂成而不成解!”
“愿闻其详!”
阎行闻言也笑了笑,说道:
“杀了阿谁周领导和他两个部下,走萧关道,避开汉军大队人马,大伙就能够回凉州了!”
“好啊,大兄的故事,陵一贯都爱听,却不知彻夜是要讲哪位大侠,还是前朝名将的故事?”
“退可聚族自保,进可盘据一方,此人当真乃我凉人当中的大丈夫,真豪杰!”
阎行明白甘陵的意义,他最后败北后何尝不想敏捷返回凉州,但是颠末端牛尾聚、俘虏营等事以后,他已经开端有了新的定夺。
重生而来的阎行或许不晓得联军陈仓败北详细情节,但绝对清楚“董卓入京,诸侯讨董”这个耳熟能详的故事,他待价而沽,本来将徐琨以及他的母舅视为自家部下的的卖主,但是没想到的是,董营中的老将徐荣竟是阿谁在汧水边上杀败自家人马的汉将。
可惜命途多舛,行动艰巨,先是在陈仓那场追击战中折损部下大半士卒,前面利用“空城计”挽救牛尾聚山民时,又因为一个山民俘虏的保密而功亏一篑,终究沦落到了俘虏营中,变成一个为人虎伥,供人差遣的“流寇”。
凉州现在就像是一盘已经通盘崩坏的大棋,曾经高举的义旗已经被赤裸裸地丢弃,各家权势也不再惺惺作态,直接走马圈地,盘据郡县,暴露“土天子”的本来脸孔。而颠末陈仓、牛尾聚等事以后,阎行既不再对凉州联军的前程抱有但愿,也不会傲慢高傲,觉得仰仗本身或者小小的阎家就能够削平凉州群雄,一匡陇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