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的裴姝神采温馨,她受兄长之召,步入配房以后,看到分坐在两侧的两位兄长,她淡淡一笑,仿佛料想到会有如许一幕产生,恪守礼节地朝裴潜、裴徽敛衽一礼。
裴姝担忧的是河东的战事,担忧的是闻喜城可贵的一片宁静,但阎行却深知这世道的混乱还会持续下去,并且越演越乱,或许是本年,或许是来岁,不但关东会乱,关西也要大动兵戈,杀得天昏地暗。只是本身堕入泥潭当中,即使有冲天之志,现在却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以待良机。
“三弟,你先出去一下吧!”
“夫物不受审,则材不成,人不涉难,则智不明。重耳不十九年于外,则归不能霸,子胥不奔吴,则不能入郢。由此可知,迁之为贵,愿阎君效松柏之节,履霜凌寒,成君子之志!”
“四妹克日行事迥然以往,本日又违背家规,擅自外出,莫非是去赴人之约了?”
“大兄、三兄!”
“那小妹就先谢过兄长了!”
“中平四年秋,姝于右扶风遇险,就是为他所救,去岁再遇于闻喜,订交之下,姝钟情他姿貌丰伟、器宇轩昂,也钟情他扶危定难、挽河东北境战事于将倾之志,以妹度之,可谓人间之伟丈夫,胜昔日所见才俊之士多矣!”
“那么阎君此番返回安邑,也就是为了此事。”
方才裴姝的话,看似在鼓励阎行志存高远、不惧艰险,可细思之下,又仿佛藏着别的一层意味在内里,重耳、伍子胥都是受困于内,出走于外,借助外力完成逆袭的典范当代人物,若裴姝的话是有的放矢,那最后那一句“效松柏之节,成君子之志”就耐人寻味了!
“莫非是火线战事有变?”
“四妹,你本日尚在禁足之期,却疏忽家规,擅自外出,将家法置于那边?”
裴姝明白了他的意义,也没有再问甚么,只是看着城外苍翠葱茏的林木,心有所感地说道:
裴姝点头承认错误,态度诚心,接管奖惩,裴徽本来憋在内心的气话,此时看到自家的妹子态度如此,反而一时说不出来,本来抬到一半的手,又放到了本身的膝上。
“那驻军安邑的牛中郎将,又将是如何?”
“疑行知名,疑事无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见非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敖于民。平常之言,不敷为虑,观其行事,安河东者,必此人也!”
闻喜裴府
“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以后凋也。肃秋虽至,亦显松柏赋性。眼下河东固然局势骚动,可自阎君驰至,绛邑除恶安民,临汾破敌逐北,十万生民赖之以安,切不成困于时势,自怨轻弃。”
“庭有芝兰,家门之幸。明日我自会晤他一见,四妹能想到这些,为兄心中欣喜,但为家属计,还要先委曲你了。”
裴姝看着兄长的行动,心知本身决定的这一件事情,对于自家兄长、自家的家属而言,压力何其之大。但她还是没有踌躇,果断地说道:
瞥见裴姝再次对阎行的才气和出息言之凿凿,裴潜动了一下嘴角,没有再直接开口质疑,裴姝识人的目光,从小就异于凡人,连裴潜偶然候都不得不甘拜下风,他瞥了一眼自家妹子脸上的刚毅之色,终究说出了本身内心深处的另一层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