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枚乘是汉景帝期间的人,阎行的神采微变,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看着严师脸上的不苟谈笑,他眉头稍展,沉声问道:
“枚乘的《七发》有言,今夫朱紫之子,饮食则温淳甘膬,脭醲肥厚;衣裳则杂沓曼暖,燂烁热暑。虽有金石之坚,犹将销铄而挺解也,况其在筋骨之间乎哉?”
“戏司马的恶疾,确切不是庸医能够医治的!”
阎行是至心但愿,他能够给本身保举几位良医,辟除进入郡府医曹,也能够给部下的文武医治疾病。
“枚乘。”
“在郡府的檄文发到诸县时,有的县已经收了好几次口算钱,数额乃至远超二十三钱、百二十钱之数,这又如何算是免除了今岁的口算钱?而这笔钱已经收了大半,不入郡府,就只会落入私家囊中,惠泽分于豪强,生民则徒有惠名,生存之艰巨,府君可曾晓得?”
待到诸多吏员散去,各回本曹办公后,阎行才和严授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了配房当中。
“何人?”
“汉家自有轨制,二千石出行,当有车骑辟路,吏员前导,鼓乐助势,掾史侍从,戟士保护,骑士并行,主车、副车、斧车、鼓吹车等车驾府中一应俱备,可府君出行,还是单骑走马,携众招摇穿行于贩子之间,置汉家严肃于那边,置府中掾史于何地?”
回想本身领兵入河东以来,王邑乞降,卫、范折首,豪强大姓战战兢兢,无人敢触怒本身,可本日却被人在室中劈面指责。
阎行本来觉得本身当真深思本身的不对后,亦师亦臣的严授能够舒缓他的神采,可没想到严师还是说他错了,他不由苦笑一声,惊诧问道。
“君为政河东,虽施以官家之惠,但高低不通,惠泽分于豪强,郡府也一再失期于民。”
“公既然用商纣亡国的故事来面刺我,那我也想要问问,我如果快斯须之欲,忘居安之危之人,那为何卫固、范先等人会身故名灭,为何王邑要告罪乞恕,我又为何未曾败亡,而能够昂然立于这河东的郡府当中?”
“第四桩,······”
“枚乘乃是前汉孝景帝时的人,府君现下倒是找不到他了!”
“严师此言,深意我已晓得。只是将士们连番鏖战,攻取了河东之地,劳苦而功高。我与麾下文武同贺,也是取与民同乐之义啊!”
“府君又错了!”
传闻了戏志才抱病的事情后,严师的神采多了一份凝重,他本身晓得歧黄之术,当即唤来了那两名待罪的医曹医师,细细扣问过戏志才的病情后,才挥手让两个医师退了下去。
赶回郡府,阎行入到堂中,严授已经和府中的卫觊、裴潜、贾逵以及其他各曹的掾史一一见礼过了,对于这位边幅清癯、举止寂静的河东郡丞,郡府的掾史们都不敢怠慢,心知此人乃是阎行的左膀右臂。
阎行耐烦比及严师扣问过后,才渐渐开声问道:
“情面得足,苦于放纵,快斯须之欲,忘居安之危。古时帝辛作长夜之饮,七日七夜不息,终至亡国。府君夜宴,以夜继昼,君醉酒误政,臣多饮伤身,犹自不知改过,饰辞与民同乐,不亦谬哉!”
就如同参军之初,还要师法王国的安营、行军一样,连一县之地没有管理过的阎行,仰仗兵马执掌一郡之地,为政伊始,讹夺忽视的太多了,而他接下来需求学习的,也毫不会少。
听到严授这么说,阎行想了想,忍不住又问道:
作长夜之饮,迟误政事,这是商纣王的行动,而夏桀、商纣灭亡,倒是因为赶上了商汤、周武这等贤明威武的君主。现在天底下当政的,多的是如夏桀之人,以是赶上有商纣王行动的人,不能够相互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