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北路曹鸢军另有万余兵马攻略常山、中山等地,管束住了河北各郡的兵马,余下的河北郡兵又都跟从袁尚打击青州外出,现在更是彷徨在清河境内没有返回,要不然徐晃、张辽二将还要撤围退走呢。
张郃赶紧低声安抚身边躁动不安的士卒,随后向高览投去抱怨的目光,但黑暗中相互之间都看不清楚,张郃只能听到高览粗重的气味,他话到了嘴边还是重新咽了归去,本身强忍着心中涌起的暴躁,昂首看向重堆叠叠的枝叶暗影,闭上了眼睛。
“冲出去!”
就在徐晃、张辽二将为攻取邺城频频受挫而劳心焦思的时候,军中快马来报,军谋掾周良从河内兼程赶来,就要到达南大营了。
传闻前些日子徐晃、张辽攻城甚急的时候,在城外布设了多具抛石机,日夜不休地轮番抛射,石弹漫天纷飞。为了庇护城楼、墙垛,审配在城中征集大量布帛、毛毡,抓紧赶制了环城的“布障”,并且命令城中的士卒利用仿造的巨弩、抛石机予以反击。徐晃见状,就想要用火箭燃烧邺城的布障,审配则命令泼水、抹泥隔断火箭,徐晃又心生一计,调派士卒用长杆绑上镰刀收割城头布障,审配又分派叉杆、钩镰给城头守卒令其粉碎攻城士卒的长杆镰刀······
而当率军到达清河的袁尚从逃兵口中得知耿包被杀、张、高二将叛逃的动静后,大惊失容,差一点就要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贰心中又气又怕,已经不敢再往魏郡去。任凭随军的逢纪如何劝谏,他都不肯意再进步一步,只是命令全军在清河境内清算安息,宣称要比及各郡后续调集五万雄师后再行开赴。
城外,主将徐晃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城头,神采乌青。
军中将士情愿跟从的,共磨难、同繁华,不肯跟从的,天亮以后自行散去,张郃、高览两人也不逼迫。
但与怀着得胜高兴情感的守卒分歧,名位如日中天的审配内心还是沉重。
高览身披重铠,在亲兵的保护下挡住了城头倾洒的第一波箭雨,但是身后很多浅显士卒却难以幸免,他们纷繁中箭倒地,并且产生了不小的混乱,而更要命的是后队的士卒还在不竭地由城门甬道涌出去,麋集冲锋的阵型让前队的士卒没法后撤,而前后拥堵堵塞的环境更是让他们成了城头乱矢的好靶子。
遴选前去的几百精兵返来的不敷百人,返来的士卒大家带伤,张郃身上多处烧伤,高览更是重伤不治而死。
眼下获得张郃、高览这两员熟知敌情的降将,围攻邺城的主将徐晃大喜过望。他克日方才获得城中守将冯礼献城归降的密信,只是之前城中已有献城失利的事例,徐晃担忧审配早有防备,心中非常踟躇,现在张郃、高览两名降将来得恰是时候,他当即亲出相迎,并随后命令二人率兵担负前锋,筹办共同城中内应人马,一举篡夺邺城。
随后,张郃提着耿包的首级在前,高览仗剑紧随厥后,两人连夜调集军中吏士宣布接下来的打算。
高览喊了一声,率先带着士卒冲了出去。
“攻,如何攻,死了这么多人马,都没有拿下邺城,先想想如何跟骠骑将军交代吧!”
邺城这边,徐晃、张辽两支势如破竹的军队顺利会师,现在正合力攻打城池,无法邺城乃袁氏苦心运营多年之地,高墙深池、城防工事坚毅,城中戍守的审配等人死忠袁氏、负隅顽抗,西凉军连日来频频仰攻不下,反而折损了很多兵马、东西。
但是,让高览震惊的是,驱逐他的,不是起事呼应的守卒,而是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