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这个时候,他就想起了刘备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匡扶这个季世不能仅仅诉诸武力,挽救纲常颠覆、民气惟危的乱世,将这个世道拉回到正轨上来,毕竟还是要依仗仁义和民气的。
是以,这些日子夏侯兰他们一向都想要压服赵云跟他们一同前去西凉军军中求见昔日的少将军公孙续。
因为,张松很清楚,刘璋在担忧甚么。
终究,一场没有成果的议事结束以后,益州文武纷繁退出大堂,唯独出使返来的张松被刘璋留了下来。
“明公所担忧的,是尽发蜀兵北争汉中,败则益州不保,胜则兵将骄横难制,为祸亲信。既然如此,那不如借用在蜀地毫无根底的外将,委以大任,令其统帅各军北取汉中,如此既能够夺回汉中、抵抗西凉军,又不消担忧今后兵将骄横难制了。”
“既然如此,明公可曾想过,借用外将统兵光复汉中?”
听完张松解释的刘璋眼中顿时一亮,只是很快眼中的光芒又暗淡下来。
迩来,一些有关中原、河北的战事也连续传入蜀地:骠骑将军阎艳大败袁家兄弟,攻破邺城,威震河朔,冀州郡县望风而降;司空曹操军中不测遇刺,宗子曹丕仓促继位,兖、豫等地民气惶惑,北方三家鼎立的局面为之一变,袁、曹两家再有力与刁悍的关西兵马争衡······
对于刘璋而言,这几近是一个无解的困难,除非他有才气亲率雄师、统御众将光复汉中,不然还不如坐以待毙,***的好。
比起北国,地处西南盆地的益州夏季无疑要晚来一些,成都并未遭到冰天雪地的影响,供暖不歇的州府大堂更是暖和如春。
“兄长,呼呼,,,快回籍里去。”
“玄德公。”
“没错,松此次出使荆州亲眼所见,刘玄德此人,心胸汉室,忠义仁德,胸怀韬略,转战中原多年,熟知北兵真假,昔年其率军北上许都,连得胜兵,威震中原,何况其人又有仁德之名,传闻当初陶谦相让徐州,他固辞不就,有此人前来,明公以礼相待,叙以宗室亲情,必能使其勠力同心,为明公收取汉中之地。”
才不配位、忧外惧内,这才是刘璋最大的芥蒂。如果他委派将领统帅雄师北取汉中,失利了,那益州很快就会沦亡在西凉军的铁骑之下。可如果打胜了,本身又该如何对待光复汉中、声望大涨的骄兵悍将呢,谁又能够包管光复汉中的蜀将不会成为下一个张鲁呢?
就在赵云摩挲着本技艺中长矛的矛杆嗟叹时,夏侯兰熟谙的声音从山丘下传来。
这些关西雄师的内幕,赵云当然不晓得,以是以他局外人的目光来看,这支攻城略地的西凉军,兵锋虽盛,但毕竟只是一支桀骜霸道、残破民生的蛮横之师。
益州派去讨回汉中的使者费伯仁固然已经卑辞厚币、拿低作小,但是长安方面倒是各式推委,全然没有了之前遣使入蜀时的诚意,最后更是悍然翻脸,以刘璋没有委送质子为由,派兵截留了费伯仁的使团。
赵云是昔日公孙瓒军中驰名的懦夫,与公孙续也见过几面,有这层干系在,如果此时前去投奔,所能够获得的职位必然远在世人之上。
刘璋皱着眉头听完这些建策,内心越来越沉重,再次堕入沉默。
他也想过要说动夏侯兰等人结伴随行,能够相互有个照顾,怎可惜夏侯兰等人对南下投奔刘备少有兴趣,反而是对已经攻入河朔、横行无忌的西凉军有了投效的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