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骈听到韩遂想要遣使敌营的筹算,也剥削心神,谨慎问道。
长安城外,城西大营。
即便不能够击败韩遂军,但是阎行一方自始至终都立于不败之地,完整能够熬退韩遂以后,再缓缓用兵,光复扶风郡西面的城邑。
韩遂嘲笑过后,话锋一转,森然说道:
城西的皇故里苑现在也已荒废、四顾冷落,昆明池中的湖水浑浊冰冷,段煨的雄师就驻扎在这里。
段煨的话是老成之言,而“坚壁清野、疲敌击惰”也是中原王朝对于游牧部落常见的以守代攻的一种计谋。
“就说遂忝为安羌将军,朝廷委以镇守西陲、安抚羌氐之重担,深受天恩,唯有以老朽之躯相报。今岁春季进兵关中,本为讨伐背叛李傕而来,既然李傕已灭,那老夫也就要带领十万汉胡雄师返回凉地了!”
只是料峭的晚风中,还是还带有那一股淡淡的草木灰的味道。
只要他们两人站在舆图前研谈着当前的兵事,身为本身副将的杨丰则在一旁没有开声,段煨赶快回过神来,答复道:
“所幸,我军在一举光复长安城以后,中郎将张辽一部已经赶往槐里城,加固城防、构筑堡垒,在长安城的西边构建了一道樊篱。而将军在降服了马腾以后,冯翊郡和京兆郡也都已经安定,除了商洛之间的梁兴、武关的王忠这两小股人马,关中之地已尽在将军的把握之下。”
“那依着段公的定见呢?”
“只是关中大乱以后,流民四散,奔逃于道,老夫又岂无同恋情面之心,是以特地遣军护送流民归乡,并且为诸多归义羌氐大人请封,以彰朝廷圣眷之明!”
“那妇翁筹算以甚么名义?”
朝廷方才西迁到长安时,那种“车毂击,人肩摩”、“张袂成阴,挥汗成雨”的盛况已经不复再显,只留下了废池乔木、青青野麦、寒鸦几堆。
听了段煨的话,阎行笑了笑,固然段煨说是张辽的建言,但阎行还是从入耳出了段煨的意义,他看了没有出言的杨丰一眼,笑着转向段煨问道:
“将军,丰觉得,此战乃是决计关中的最后依仗,有进无退,必须尽力以赴,一决胜负。先前在新丰与马腾军久持不下,导致雄师滞留关西,这才有了关东袁、曹两家趁虚攻伐之机,此番如果再对峙迟延,看似无益于退敌,却只怕倒霉于大局啊!”
戎装在身的段煨对于阎行的话淡淡一笑,他也晓得了雒阳城中变故、袁曹两家出兵、天子东迁许都的连续串事情,这对于阎行麾下的一些文武来讲,天然是一次不小的打击,但在阎行的脸上,他看不到一丝喜怒哀乐的陈迹。
段煨也看了杨丰一眼,才又接着沉吟说道:
韩遂锋利的眼睛一下子就看破了李骈的心机,他冷然笑道:
以是此时杨丰的话一说完,阎行还没有反应,段煨倒是老脸一红,抢先开口了。
西征雄师当中,杨丰作为段煨的副将,他的身份就是用来均衡军中权势的存在。因为出征之前,阎行有关叮咛,以是杨丰固然对段煨很有微词,但是一向没有发作,还是以主将段煨的定见为准。
“哈哈!”韩遂大笑着捋了捋长须,旋即眼眸中又闪过一股寒光。
董卓毁掉了一座东都雒阳城,李傕等人则毁掉了一座西京长安城。
看着残败落灰的宫殿官邸、空空荡荡的街巷、十室九空的里闾,耳边听到的,只要段煨留驻在城中的士卒所收回的悲怆号角,但阎行一行车骑来不及感慨,他们入城以后就沿着大街,仓促又出了这座名都西京,赶往城西的大营。
只是眼下寺人早已毁灭、朝廷也东迁到了关东、李傕更是不久前被马家父子攻杀,韩遂出兵的大义幌子一下子就消逝殆尽,在面对奉诏执节、督领司、凉、雍三州的阎行时,李骈实在想不出己方兵马另有甚么“大义”的名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