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听了李儒的话,情急之下,也不顾李儒已无昔日的职位,径直问道。
贾诩一番话有理有据,将时下的时势,世人的短长干系阐发得清清楚楚,指了然世人眼下的处境只要一条路走,那就是持续西进,反击长安。
华阴城外
朱缨将袍、边幅严肃的段煨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不远处的兵马排成一条长蛇,谨慎地绕城而过,每一段行进的士卒间,都有一队轻骑保护在外侧,专门防备城门方向,制止城中的守军俄然冲杀出来。
“诸君,儒乃是从长安逃出的,对三辅的内幕最为清楚。王允、吕布等人刺杀太师以后,在朝中争权夺利,导致政令混乱,士民日渐离心,加上王允为人刚愎,朝野高低对他不满的大有人在。三辅之地守备空虚,君等若趁机引军西向,必能够出其不料,篡夺长安!”
“贾都尉,不晓得你又是如何看的?”
坐下以后的郭汜泄气地嘟囔道,不过他很快又抬起眉头,跃跃欲试地说道:
“眼下这局势,今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至于甘陵,我本日放其分开,他如果稍有见地,定然明白此中的深意,又岂敢小瞧于我,如果其人是笨拙之人,就算我放过了他,凭他这点兵马,进入三辅也是死路一条。”
弘农郡,华阴城。
两侧脸颊都肥胖很多的李儒站在帐中,大声地鼓励在坐的凉州将士,领兵杀到长安去。
郭汜调侃诘责董承,五大三粗的董承在暴戾骄横的郭汜面前,像个胆小的小孩一样,只能唯唯诺诺,不敢放声。
“疾如风,徐如林,这领兵的甘陵,倒也算是个知兵之人,难怪牛辅的这些兵马,最后都落到了他的手中!”
“儒所言天然是真的,王允、吕布反面,民气离散,不然君等,又如何能够等闲领兵西返,朝中政令混乱,三辅的兵马是闭幕还是赦免,也无圣旨明示,将领心存猜疑,各自拥兵以图自保,这关中之地的守备又如何能不空虚?”
蔡中郎,说的是官任左中郎将的蔡邕。蔡邕乃是董卓两侧三番征辟入朝的,名誉远播海内,大得惊人,董卓对他过蒙拔擢,三日之间周历三台,风头一时无两。
“故与其弃众潜归,不如率众而西,地点出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度以征天下,若事不济,走未后也。”
“朝中既无赦免世人之意,诸君弃众单行,则沿途缉查捕拿日紧,一亭长、二三亭卒能束君矣。”
“诸君倒是不消多等了,我意也是率军西进,与朝中奸人叛党,决一存亡,既是为太师复仇,也是为了我等的生存,出兵长安,就在本日!”
“贾都尉常日里的智谋,诸君都是清楚的,他的话我也是认同的,不过西进事关严峻,需得世人同心合力,方能成事,张校尉外出巡防迟迟未归,我等稍候半晌,且等他返来后,听听他的定见,再做决定!”
“太师身故,长安诸将死的死,逃的逃,我凉州的兵马被尽数断送,现在牛中郎将又死于奸人之手,陕县的雄师也分崩离散,我等还能有何前程?”
座中之人多是刀头舔血、百战余生的兵马将士,先前之以是心存流亡之意,纯粹是因为感受进军长安,涓滴没有活路,现在被贾诩一记当头棒喝,残暴地奉告他们,就算他们不再西进,也没有其他活路后,世人顿时就生出了搏命一搏之心。
“中郎将,这甘陵虽说也是知兵之人,但如果我军出城袭扰,阻其路程,等其求战不得,撤退难行,然后俟其人马困乏之际,再率兵突击,何尝不能一击制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