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一昂首,倒是瞥见,有一名体格魁伟、身披大铠的将领正立于帐门口等候着,而他目光投向的,恰是本身来的方向,裴辑心中不由一紧,他本来想着,本身不过是一浅显士子,固然籍父兄之名,但阎行贵为将军,能够访问本身,已经是拨冗降尊了,可没想到,阎行竟然会亲身移步到帐外,亲身驱逐本身。
“我道本日惠风和畅,必有佳客临门,公然是裴家君子,翩翩而至,来,随我一同入帐畅谈。”
猜想裴家也有这个动机,不然裴茂也不会调派裴辑来拜见本身。
两人方才分主宾落座,阎行听到裴徽的话,当即笑道:
“鄙人也多次从两位兄长的家书中,闻知河东一地,赖将军英勇,屡破强寇,将军文韬武略,光复城邑,安抚流民,士民交相奖饰,徽虽身在西京,但也久闻将军的隽誉,本日得见将军尊颜,真乃仆之幸也!”
在来时的路上,裴辑特地绕路登高,了望阎行的营盘,如同一只占有的巨兽,但待入到营中一探究竟以后,却感受本身进入到了一个棋盘当中,营中能够听到歩骑集结、士卒练习的声音,但身边的甲士倒是持矛矗立,纹丝不动,一动一静,相得益彰,明显是一座内有万人的大营,却让人莫名感到了一股肃杀沉寂的氛围。
道贺军功的欢宴过后,阎行军中各部回归常态,与还羁居长安,沉沦着西都繁华的郭汜、樊稠等人分歧,阎行已经命令各部,后日就要拔营回师,先入左冯翊,再渡河返回河东。
说着话,阎行已经挽着裴辑的手臂,一同步入帐中,他看到裴徽有些拘束,又展颜笑道:
“孙子云‘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本日所见,治万军如一人,方知古之兵法不虚也,只是听闻这个阎将军,亦是幼年成名,却不想,其治军也有古名将之风。”
闻喜裴家在河东一地,很驰名誉,而裴潜等人在本身安定白波、军粮窘蹙之时,也曾经暗中给本身运送过粮草,襄助本身度过那一段艰巨光阴,就更别说本身还与裴姝有剪不竭理还乱的交谊。
这一番长安剧变中,本身仰仗手中的兵力,因势利导,获得了平常之时毫不成能获得的河东太守一职。
只是阎行没想到,裴家的热忱比起本身有过之而无不及,乃至能够说是殷勤相待了,裴家的家主,在朝为官多载的裴茂,深明韬晦之道,竟会在如许一个枢纽口上,调派本身身边的儿子裴辑,来到本身营中,主动聘请本身到城中赴宴。
在这些干系的根本上,裴家乃是阎行上任河东太守后,起首要拉拢的一批人。是以固然还身处三辅,但对于裴茂之子、裴潜之弟的裴辑,阎行的态度倒是亲热有加,他就是想要借此,向在朝为官的裴茂、闻喜裴家开释一个美意和招揽的信息。
年纪悄悄、身着儒服的裴辑,站立在营中的空位上,猎奇地打量着身边的统统:矗立的望楼,坚毅的排墙,森明的刁斗,有序的军帐······
“闻喜裴辑,见过将军!”
裴辑在心中悄悄感慨道。他倒是不晓得,阎行在安营立寨这一方面,是专门下过工夫的,参军伊始,他就画下王国的营盘法度,暗中研讨,再到随军途中,考查董卓、皇甫嵩、徐荣等人扎下的营寨,连络本身多次攻营、袭营、守营的经历,到现在他连络诸人之长,于立寨筑营一道已是很故意得,构筑的营盘天然繁简恰当、井然有序。
阎行闻言脸上确切有了一些奥妙的窜改,他本日格外礼待裴辑,不是没有启事的,本身受任河东太守,王邑随之也要被征召入朝,新旧友代之际,加上西凉军还与河东大姓的范氏、卫氏都有反目,到时候河东局必将定会呈现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