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怜站在一旁,早已吓得心魂俱颤。侯爷那般高高在上的存在,竟只为博姨娘一笑,硬生生地咽下了他夙来嫌弃的辛辣之食。
江阮宁愣了一愣,看裴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不像是装的。
听闻姨娘如此叮咛,从速先去倒了一杯温茶过来,恭敬地递与侯爷。
“阿嚏~”
“阮阮夹给本侯的,即便是毒药,本侯也甘之如饴。”话落,裴坼轻夹起那块肥嫩但是满浸红润辣油的鱼肉,没有涓滴踌躇,径直送入口中。
两双银筷悄悄触碰,收回纤细而清脆的声响,好像一缕幽微的蛇信,在两人间喧闹氛围中蜿蜒游走。
江阮宁目光中尽是疑问的看向站在一旁服侍的雪怜。
看你受得住几时。
裴坼再次详确地净了手后,才撩起衣袍,文雅地落座于江阮宁的劈面。
当她欲要替代侯爷手中的银筷时,却被裴坼悄悄抬手制止了。
直到奋力咽下这口食品,喉结转动,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朝向她。
江阮宁瞧着他那略显狼狈的模样,唇角不经意勾起一抹淡笑来。
“侯爷宗籍靖州,与蜀地相邻,想来饮食风俗上应无太大差别才是。怎的,侯爷竟吃不得辣么?”
裴坼嘴角微扬,应战普通文雅地伸出银筷,专挑她方才下筷的处所,夹了一块豆腐放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
现在更是拿她当杂役使唤,看来而后要多赔偿她一些才是。
“阮阮,我知你心中亦是有我一席之地的。固然此时犹不及你那位心上人在你心中的位置,但是本侯情愿等,本侯也等得起。”
说罢,江阮宁起家欲分开。
裴坼却俄然毫无防备地打了个喷嚏,这突如其来的失态,在他常日的沉稳中显得尤其高耸。
“本侯坚信,迟早有一日,阮阮的心中就只要我裴坼一人。”
因而她轻垂下视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发觉的温和,叮咛道:“雪怜,去把那道糯米鸡汤端过来吧,对了,先给你家侯爷倒杯茶过来。”
“……”
“侯爷,这是姨娘特地叮咛给您炖的糯米人参鸡汤,您还是吃这个吧。”雪怜轻声细语间,已轻巧地将他面前那些披发着浓烈辛辣气味的餐具一一撤去。
裴坼不由自主地朝门外投去一瞥,确是委曲了这位皇城司中的顶尖妙手。本来让她假扮婢女,庇护江阮宁在此处,就已经委曲了人家。
却被裴坼先一步拥进怀里,她下认识地想要挣开,却听他非常深沉的声音自头顶而来。
江阮宁对他笑了笑,又夹起一块红油光鲜、诱人至极的麻婆豆腐送入口中,挑衅普通的看着他。
“侯爷如果吃不了辣,又何必强撑呢?本就是人之常情,不是甚么值得在乎之事。”江阮宁握动手中的银筷,佯装自如地夹菜返来,可行动却仿佛带着几分游移,仿佛是在考虑着如何将这菜肴送入口中普通。
裴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闪动着恶棍与含混交叉的光芒。
裴坼却腔调陡峭,带着一丝玩味:“阮阮就这般浅尝辄止?抑或是急不成耐地想要早些沐浴,共赴良宵?”
江阮宁气得咬唇瞪他,手中的筷子才得以悄悄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