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馥眼中尽是和顺:“福嬷特地叮咛厨房,筹办了几道你儿时最爱的菜肴,尝尝可还合你情意?”
江阮宁只觉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袭来,疼得她紧咬牙关,眉头舒展,却硬是强忍着,不敢泄漏一丝痛苦之音。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身形微弯,将那手帕拾起了起来。
“你说甚么?”江馥沁了寒冰普通的嗓音攸地响起,音量虽不高,却如同夏季里凛冽的北风,让江妼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抖。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并未直接回应她的担忧,反而似成心逗趣:“看来,剑兰是不喜这上京的繁华。”
王八蛋裴狗,姑奶奶明天受的苦,来日定叫你尝上百倍了偿。
剑兰见状心中迷惑,脑中却闪现出江阮宁哑忍痛苦,倔强不发一声的脸庞来。
江阮宁尽力地扯着唇角,和顺地凭借在他胸前,内心却早骂了他一百八十遍都不止。
“放心吧,母亲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报讯了,你就好幸亏我这儿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府。”
裴坼这最后一句话用心将唇切近江阮宁的耳畔,那声音降落而富有磁性,温热的气味悄悄拂过她的脸颊,本该是无穷柔情,却让江阮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江妼耳朵一热,面上极不安闲的嘀咕道:“我才不要苦哈哈的学那些呢,再说,做正妻主母有甚么好的?整天劳累,身心俱疲,还不必然能换得夫君的欢心与宠嬖。我倒感觉,做个受宠的贵妾何尝不成……”
“长姐,我……”江妼欲言又止,明晓得本身此番话出口,必然得长姐一番怒斥,可还是忍不住想说。
江阮宁只感受额头处的撞伤火烧般的疼痛,一股温热液体缓缓滑落。梁暻铄见状仓猝从袖中拿出一方素帕,行动轻柔地覆在她的伤口上,神采间尽是忧愁:“这伤口流血不止,景象非常危急,我马上送女人去见大夫。”
裴坼看着胸前的小女子神采惨白,盗汗模糊现于额角,小手还用那方素帕捂着额头的伤口。
江阮宁强作温软,嘴角勾起一抹惶恐而又勉强的笑意,颤声道:“侯爷不消担忧,妾身无恙。”
“即便是奴婢婢女,亦是血肉之躯。你我虽身居高位,却不成随便轻贱其性命。裴侯府邸坐落上京,天子脚下。更深受陛下隆恩,更应心胸百姓,理应视百姓痛苦为忧。而非倚仗权势之便,肆意欺侮逼迫于人。”
“罢了,罢了。”
“吃啊,傻看着做甚么?”江馥好笑地催促道。
剑兰虽不肯自家王爷在上京卷入无关的噜苏之事,却也不得不顺从号令,只得勉强应了一声。
那马儿便当即乖觉地快步走了起来。
梁暻铄一脸猜疑地望着裴坼,眼中尽是疑云:“这位女人,她真的是侯府之人吗?可为何……”
江馥和顺地亲身为她夹菜,无法隧道:“你姐夫整天忙于朝中事件,府表里的一应琐事,他自是兼顾乏术。姐姐亦是从早到晚被大小事件缠身,实在难以腾出余暇来管顾你。再说,你也已经到了择婿的年纪,老是要好好呆在母亲跟前,多聆听些教诲与训导。待今后嫁了人,做了一府主母,面对府中诸事皆能游刃不足,不至于手足无措,惹人笑话。”
裴坼目光幽冷,唇边却笑意不减,一勒缰绳,低喝了一声:“驾。”
云起阁内,暖意融融,菜香四溢,婢女们脚步尽量放轻,唯恐扰了主子的兴趣。
姐夫当着她的面,同别的女人那般靠近,她就一点都不焦急,不难过吗?
“来,多吃点。”
裴坼用那和顺得仿佛能将人溺毙的目光,密意地凝睇着怀中的江阮宁,无法且心疼地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