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坼话音一顿,身长玉立,眉峰间隐见霜雪地诘责道:“敢问太后,我府上江氏所犯何罪,竟需太后亲身鞠问?”
苏媚凤眸微眯,语气里明显失了先前本就子虚的客气:“江姨娘这是在质疑我大昭大理寺诸位官员的断案之能吗?”
苏媚目睹裴坼全然不顾及她的颜面,竟当着主子和江阮宁的面如此诘责于她,唇边的笑意刹时凝固。
江阮宁决计放缓了起家的行动,可还是感觉浑身虚软,但为了不失礼于御前,只能强撑。
裴坼单手扶过江阮宁,可她在北风中站立好久,加上连连膜拜,双腿已麻痹得近乎落空知觉,差点站立不稳。
“江姨娘快快请起,本就是一句曲解的话罢了,你却非要我奖惩你,惹得表哥曲解媚儿,还觉得媚儿仗着身份欺负了江姨娘呢。”
江阮宁还跪在地上,不得起家。
“听闻克日来那起假银锭之案,在上都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安侯府也被卷入此中。本宫心中忧愁难安,担忧表哥会被连累,故而特地接江姨娘入宫,将所知之情尽数说与本宫。”
裴坼几近不待通传声闭,就大步成风地迈了出去。
特别是对上他通俗且满含担忧的眸子,更加心跳难安。
“定安侯府侍妾江氏,拜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江阮宁暗翻白眼:你们娘娘都不怕被曲解,你一个身边人,倒是比她还急着廓清。
江阮宁在外等待多时,北风侵袭,早已是浑身冷僵,此时被室内的炉火和香气一熏,反令她感到一阵眩晕。
可他们不是相互倾慕,乃至还暗里相会吗?
“谢太后。”
江阮宁敛着眸子,面庞安静地回:“回太后,那枚假银锭是否出自阮宁探友之手尚无定论,又何来与案情脱不开干系一说?就算没有访客来侯府那一遭,也窜改不了假银锭畅通于市之究竟。还望太后明鉴,增派人手好生调查此案,也好尽快日开释那些无辜被连累之人。”
心中却道:只要你别在暗处给我下绊子,我就阿弥陀佛了。
“表哥曲解了,媚儿并不是成心刁难江姨娘的。实在是媚儿心中担忧表哥被此案连累,故此才请江姨娘入宫叙话。”
但见青山仿佛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外便响起了寺人尖细而高亢的通传:
青山赶紧躬身施礼,声音恭敬而利落:“见过定安侯。”
乃至让她今后消逝,也不无不成。
青山适时接话道:“江姨娘或许不知,定安侯恰是娘娘表亲,娘娘担忧侯爷被此案扳连,实是道理当中。”
容颜虽算不上倾城倾国,但她独占的那份气质,却如同寒霜中绽放的傲梅,带着一抹不易发觉的鲜艳。
她身居高位,想要措置一个微不敷道的侯府妾室易如反掌。
发髻一侧精美的凤尾钗悄悄摇摆,其上流苏细细垂落,与光滑的地砖轻触,收回细碎的声响,在喧闹的内殿显得格外清楚。
苏媚情急之下起家走向裴坼,眼神哀哀,带着委曲地望着他。
苏媚这才悠悠回神,娇媚的容颜上绽放出一抹亲和的笑意来,抬手道:“江姨娘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