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看表,9:58,快到商定的见面时候,正想翻出号码给明哥打个电话,俄然肩膀被人一拍――
当然,这巧克力糖浆似的、透着引诱的夜色里,必定少不了一对对浓情密意、如胶似漆的情侣,藏在玉轮照不到、别人看不见的影子里,沐浴着玫瑰花香,或是在冒着晶莹气泡的香槟映托之下,相拥相吻,翻云覆雨,毫无保存地相互倾泻着如火如荼的爱意……
哎哎哎!二疯子,你小子真疯了!
车外的氛围潮湿、闷热,仿佛还要下雨。
不夜城的鬼怪一声呼喊,纷繁出动:头戴嘻哈帽、身套广大篮球衫的DJ,张大嘴巴,十指飞动,调制出各式超重高音、筛糠一样颤抖的高亢节拍,构成肆意颤动耳膜的迷幻音乐。亮绿色的激光灯,樊笼一样打着圈子满场闲逛,套住潮流般如痴如醉、似癫似狂的人群。
“嗯?二疯子?”瘦子认出了对方,但还是没放手。
“别整这些月经不调的玩意儿,说人话!”
上了年纪的白叟,大多已关了电视,行动盘跚着摸到床上,看一眼飞速转动的座钟,一声感喟,洗洗睡了。
照理说,汽车会像一根重锤猛击在石墙上,以后车头陷落,碎石四溅,零件乱飞……安然气囊甚么的应当立马爆开,瘦子也会炮弹一样冲出去,再被安然带狠狠一把扯住,来个前仰后合、不亦痛乎了吧?但是,为何一点也不痛,甚么撞击也没有?――这是已经升仙了,还是哈利路亚了?莫非,这车像神话里的穿墙术一样穿了畴昔?瘦子半展开眼,却发明汽车仍在奔驰,二疯子手握方向盘哈哈大笑。转头看,身后的石墙已变作一道铁门,正在敏捷合拢。
红色大切诺基一起向西,如电奔驰,仿佛要追逐那消逝的玉轮。车内,瘦子用力拍着身边嘿嘿傻笑的二疯子,开端跑火车:“我说老学究,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啊!这些年,你那月经不调的褴褛玩意儿揣摩得如何样了?有没有哪个名牌大学的美女校长,或是富婆校董,春情萌动,抓你去做个压寨夫君甚么的啊,哈哈!如何着,别介,别光嘿嘿偷着乐啊!说你呢,那张臭嘴扔家里忘带出来了如何的?现在那里发财呢……”他一口气爆出一大捧玉米花,二疯子开首还冒死忍着,笑而不答,厥后被烦得久了,忍不住回了句:“下巽上兑,泽风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别烦别烦,正开车呢!”
明哥,就是李仲明,领着瘦子走进密室,二疯子一旁陪着。从刚才车辆行驶的轨迹和前倾角度能够判定,现在已深切地下。密室里灯光亮亮,以红色为主,间或交叉一些橘黄的光带,除了几张流线形的桌凳,再无其他安排,也没有设想中的各式高科技仪器,仿佛出自哪位极简主义设想大师的手笔。
瘦子没覆信,他听到开首一两句,就已打起呼噜,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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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撞墙
惶恐失措之际,瘦子下认识地闭上眼,抬手护住肥脸,身子冒死今后躲靠,心中慌道:
莫非,这大半夜的,二疯子中了邪,真的疯了?瘦子不敢再饶舌,怕一不谨慎咬到本身的用饭家伙。他紧抓扶手,极力稳住满肚子摇摆的油水,正想提示二疯子慢些开,重视花花草草、鸡鸡狗狗,却见红色的车身一个急转漂移,滑入一条狭小的巷子。定神一瞧,这条巷子约莫五十来米,当中两三盏暗淡的路灯,就像古墓甬道中影影绰绰的长明灯,而那绝顶,仿佛有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