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人如果背起运来,连喝水都特么塞牙缝吗?这雨,来得也太俄然了吧!矢夫一面抱怨,一面仓促洗漱,下楼退房……
周主任探身道:“赵校,人来了!”
真正的可骇
校长俄然想起甚么,从裤兜里取出一张湿答答、皱巴巴的名片递过来,上面印着:
约摸三四分钟,从内里翩翩然摇出一名中年妇女,齐耳直发,细眉细眼,身形有些发福,她问了几句,就径直领进校门。
漂泊在通俗无边的玄色宇宙,眺望陀螺一样的太阳系。
大门开着一条缝。刚想蹩进门去,一个黑皮鬼连声嚷嚷着拦住来路,是个门卫。
吱呀排闼出来,光芒暗淡,满屋子发黄的报纸、落满灰的册本和一叠叠试卷,成品收买站似的,墙上一台脏兮兮的空调,正声嘶力竭吐着寒气。一张暗黄的办公桌后,埋头写字的,恰是刚才堆栈里见到的赵之凡赵校长。
“终究来了!”
门厅里歪着个小胡子,正在逗一条灰白的狗。
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实话说:人在老城自阴凉。这座千年古城,愣是凭着遮天的绿荫、层叠的檐瓦,以及渗入古宅深处那股幽寒的稗官别史,结健结实把滔天的热浪挡在了城外。
湛蓝的地球,拖着坑坑洼洼好像高尔夫球的玉轮,以每小时10万多千米的速率,环绕着熊熊燃烧的太阳,疾走。
矢夫忙紧紧捂开口鼻,寄但愿于这江潮般的臭气能尽快挥发稀释,谁知,他娘的紧接着又是一声!
“哈哈!赤豆雪糕!哈哈哈!”矢夫肆意地笑着,眼角都蹦出了泪。
不到三分钟,他就带着炒老板鱿鱼的快感,非常荣光、满脸高傲地,被小保安推搡着请出了公司大门。
一个半小时后,矢夫弃车登船,踏上了开往龙珠岛的渡轮,却当头一盆凉水,叫苦不迭!
“唔……我们正缺个美术教员,你如果感兴趣,能够来尝尝。带上证书证件就行。哦对了,黉舍大后天开学,我这两天都在。”校长说完,又慎重其事地在矢夫肩上拍了两拍,就撑开长伞,隐入噼里啪啦的瓢泼大雨当中。
转头一看,甚么都没有。
如何?仿佛身后有人咯咯耻笑?
蓦地间,一阵怪风号召也不打,直接旋进门来,刮倒了倚在墙边的那把长伞。瘦高个见状,仓猝哈腰想去扶,谁知,脚底一滑!
天热得不可,船舱就像蒸笼,汗水抢先恐后喊杀出来,浑身如有几万只虫子在爬!正在炼狱般的局促着,猛闻声不远处“噗”的一声,一股仿佛尘封了几千年的恶臭,如水银泻地,奔涌而来!
赵之凡校长
恰是一年中最酷热的时候。
校长大人没答话,只请矢夫在中间的沙发坐下。
耳际,呼呼热浪。
正不知如何是好,门外人影一晃,从水幕里钻出去一个瘦高个,衣服大半都已淋湿。只见他不慌不忙,把长伞收起,靠在墙边,又摘下蒙了层水雾的黑框眼镜,用衣服擦着,叹道:“阿三,这雨可真大啊!幸亏带了伞。”
——喂,楼下五十包新书到了,快去搬上来!
世外桃源!龙珠岛欢迎您!
——小矢,厕所脏了,快去打扫!
穿过一片小操场,连着好几级青石台阶,非常湿滑。两扇广大的木门以后,是个透着寒气的幽深院子。看那修建布局,倒像个古旧的祠堂。四周都是深棕色的粗大木柱,另有很多牌匾,来不及细看。青灰的高大石墙上,镶嵌着好几幅砖雕,还挂着几排镜框和鼓吹画。昂首可见很多雕梁、斗拱、花窗,做工精彩,但有些残破,一时也看不出何年所制。
“哈哈哈!赤豆……赤豆雪糕!”矢夫全当对方是个氛围,摇摇手,闷着头,一把冲进老总办公室,恶狠狠甩下一句话——老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