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走!疾走!疾走!
本来是公司总办的秋蜜斯。
蓦地间,一阵怪风号召也不打,直接旋进门来,刮倒了倚在墙边的那把长伞。瘦高个见状,仓猝哈腰想去扶,谁知,脚底一滑!
抹罢鼻血,明天老子非得看上一眼!——心中发狠,定睛一瞧,却吓了一跳!也不知秋蜜斯吃错了甚么药,竟然顶着一张略施粉黛的素颜来上班!
正所谓:盛暑不消,蝉鸣不断;生命不息,飙血不止。
漫无目标,本想回晚晴路的出租房清算清算,改天再去人才市场碰碰运气,却见一辆方头方脑的55路大巴,仿佛事前约好的,拖着黑烟呼呼驰来。车身上,有幅大红大绿的告白,分外夺目:
因着千年汗青传承,以及为了庇护这玻璃丝般一碰就断的所谓文脉,老城被一层层打算、法则、端方包裹起来,严限大拆大建。由此,跟着逐年的沉淀,那些老的旧的,乃至阴邪的,就垂垂多了起来。到处可见的梧桐树,另有不知谁家祖爷爷祖奶奶手上遗留的老宅古院、老坟古冢,共同构成七横八纵、九曲十八弯的街巷里弄。
终究到了!
矢夫忙紧紧捂开口鼻,寄但愿于这江潮般的臭气能尽快挥发稀释,谁知,他娘的紧接着又是一声!
特别是这位秋蜜斯,对于尚属试用期的矢夫,更是“关爱有加”,时不时赏他干些“美差”。瞧这夏季炎炎,刚一上班,就颠着那对36吋D罩杯,裹挟着一股浓烈呛鼻的香水味,甩过来一大叠案牍,嚷嚷着要复印二十份。
许是潮湿久了,沙发散出阵阵霉味。
正所谓:山不高而清秀,水不深而广宽。龙珠岛不愧为世外桃源。看那青山绿水恼人,吹着阵阵湖风送爽,刚才的不甘、不快与不适,也就垂垂减退了很多。
【第四幕】招聘
暂不说鼻血。从空中俯瞰嘉禾,高度降落,视野拉近,镜头聚焦到这座都会的核心。
一个半小时后,矢夫弃车登船,踏上了开往龙珠岛的渡轮,却当头一盆凉水,叫苦不迭!
“嘉大啊!”校长闻言更加冲动,夹着卷烟的瘦长手指连划了两道弧圈,沉吟半晌,又问:“那,你情愿帮个忙吗?”
何故解忧?
“哦——对对对!矢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阿谁矢。嗯,这个姓未几见啊!”校长会心肠笑了笑,又问:“那你哪个黉舍?”
龙珠岛?早就传闻那是一座阔别尘嚣的湖中孤岛,风景不错。归正老子现在甚么也没了,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精力去找事情,趁袋里还剩几张票票,倒不如来场“说走就走的观光”,去特么瞎转转!想到这里,矢夫暗骂一句窜上车,恰是:
眼巴巴盼着,雨终究停了。
“唔,赵校长。”小胡子阿三也不昂首,含混承诺。
船舱里没有坐位,一大群人浸着油汗,像铁罐里的沙丁鱼挤在一起。左边一个干瘪老头,双目赤红,打桩机似的不断咳嗽。右边一个浓眉大眼的女男人,脚边叠着几只箩筐——大抵刚赶完早集——腥臭扑鼻。最令人恼火的,是劈面一个矮小的男人,不但浑身油渍、一口蒜臭,还要踮起脚,冲着矢夫身后大声喊话。
意淫到此,矢夫竟指着秋蜜斯嗤嗤笑出声来。这半个月的各种谦让、各种憋屈、各种他娘的冤枉苦水,现在就像千万个复仇的怨鬼,尖叫着,挣扎着,大水般地迸收回来!
大师都没了话。
天热得不可,船舱就像蒸笼,汗水抢先恐后喊杀出来,浑身如有几万只虫子在爬!正在炼狱般的局促着,猛闻声不远处“噗”的一声,一股仿佛尘封了几千年的恶臭,如水银泻地,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