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管了,哪怕没法为老夫和他那年幼的孙女讨得一个公道,但那些纨绔们多少会有些收敛。或许如许的悲剧就能少产生一些。
宽广的长安街空空荡荡,已是夏末,这细雨如雾湿了衣裳,公然如老门官所说,真的有些凉的。年青言官裹紧了湿衣,倒不是因为冷,只是怕这雨雾打湿了胸前的这份奏折。
老门官裹紧了盖着的衣物,叹了口气,接着睡去。
“奴家但是不依呢。”那红衣女子捂嘴娇羞。
年青言官摸了摸胸前衣物中的奏折,这是这几日的第十三封奏折,之前的十二封都被宋王以太傅代为批阅为由,压了下来。
“躲过了呢,公子好狠的心呐。”话音未落,那伞柄中所藏的剑已是第二次脱手。
浮云如墨月凉如水,细雨嚅湿木窗。雨雾化在六合间,柔嫩了几座亭台水榭。
这年青言官如何不晓得,这是宋王在保他,只是常常想到阿谁被活生生打杀的老夫,那泣血撞死在阶前的稚女,年青言官就不敢安寝,如果他也不管,那这大宋又会多出多少如许的悲剧?
就仿若这醉梦了几百年的大宋,不朽的宫殿已经遮不住此中败北的气味。
若第一剑只是惊雷,那第二剑便是雷暴。那剑气纵横于六合,满盈于雨间。只见那剑尖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将那年青言官统统能够遁藏的角落全都封死。
毫不影响这大宋都城的奢糜与浮华。
唉,还是放弃了吗,早该如许。毕竟三天持续上书十二封状告太傅侄儿纵奴伤人、强抢民女的奏折都被太傅压了下来,或许再跪上一天,也不会有甚么用处。
只是,以他一人之力,救大厦于即倒,又谈何轻易。
丝竹乱耳之声,美人靡靡之音,顺着北风,透过破坏的窗纸,传入年青言官的耳中。
“公子如此深夜,却孤身一人走在这长安街上,岂不孤单?”
一阵风吹来,将那本就破坏的窗纸扯开了大大的一角。
老门房感喟着走到略微有些破坏的木窗前,将那吱呀吱呀作响的木窗关上。
只是这远水,始终解不了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