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猛地一转头,面上尽是震惊:“你……你怎会……”
掖庭令一下子便被唬住了,怔了好一会儿才道:“懿妃娘娘是要找刘氏啊,她现在已经不是甚么宜美人了,主子这就带路,就怕这肮脏的处所污了娘娘的脚。”
“刘氏,本宫的锥栗掉了,一共一百八十八个,你替本宫捡起来吧。”
折颜适时斥声道:“还不叩见懿妃娘娘。”
掖庭令带着苏代左拐右拐,结束,才在一个门扉舒展的院子前停下,春日的阳光晒在人身上还是暖意融融的,可不知为何,自打进了掖庭宫,就像蒙了层霜,竟有些寒气逼人。阳光映照下,氛围中灰蒙蒙的,漂泊着无数灰尘,折颜忙拿着帕子在苏代面前挥了挥,前几日春雨连缀,地上另有些泥泞,鼻息间尽是腐朽的式微气味。
曾经门可罗雀的未央宫仿佛在一夜间又规复了门庭若市之景。
待掖庭令走后,苏代才扶着折颜的手缓缓踏进院门,只见院中一个穿戴粗布衣衫的女子正在洗衣裳,春寒料峭,她的手浸在在冰冷彻骨的水中冻得通红,木盆中的衣裳明显不是妃嫔的,苏代凝眸一瞧,倒像是低阶宫女的衣裳。
“刘氏,别来无恙?”苏代轻笑一声,眸中盛满了讽刺。
“欸,懿妃娘娘找的人是谁,主子这就把她带过来。”掖庭令的腰几近都要哈弯了,像极了一张弓。
“本宫为何不能复位?”苏代眸中的讽刺更甚了,她款款上前,长长的镂金甲套勾起了刘氏的下巴,悄悄用力,刘氏的下巴便呈现了一道掐痕,“陛下心中本就在乎本宫,本宫复宠是道理当中的事。”
仪舆在掖庭宫门前缓缓停下,掖庭令见苏代来了,满脸奉承的笑,“懿妃娘娘如何来了?”
“你如何会复了位份!”刘氏拧着眉头,嘶喊着。
“来瞧一个故交。”苏代缓缓开口,手悄悄搭在折颜手上,仪态万方。
懿妃的仪舆从长兴街而出,缓缓行入掖庭,所经之处,皆无声跪了一地的宫女内侍。
“瞧本宫,竟给记差了。”苏代站起家,云鬓间的步摇在闲逛间瑽瑢作响,“走,还不知刘氏现在过得可好!”
苏代像是听到了甚么笑话似的,扶着折颜的手大笑不止,她精美的五官纵使是大笑,却也是倾世无双,刘氏不知她为何笑得这般短长,只得恶狠狠的瞪着她,粗声粗气道:“你笑甚么!”
她之前不在乎,可平生竟第一次享用这类权势带来的快感。
“娘娘谨慎,这地上都是淤泥。”掖庭令陪笑着道,他缓缓推开门,苏代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赛罕一怔,继而笑道:“好,这已经是第三日了,方司药怕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刘氏不敢担搁,缓慢的捡着锥栗,可锥栗上的尖刺却刺得她手鲜血淋漓,滴滴拉拉的淌到了地上。
“娘娘,这是司药司送来的进补汤药。”赛罕从门外出去,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是一只粉瓷小碗。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刘氏的手指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上面被刺的血肉恍惚。苏代也乏了,瞥了眼华清,华清会心退到苏代身后。
“华清。”苏代轻笑一声,华清立即会心从身后小寺人手中接过一只布口袋,哗啦啦往地上一倒,只见地上顿时充满了一个个圆滚滚却尽是尖刺的锥栗。
“实话奉告你吧,灼灼,是陛下唤本宫的,他唤你灼灼,不过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本宫的影子,你还真恬不知耻的自发得是。你永久都是个替代品,替代品麽,只要本宫在一日,就永无你出头之日!”苏代居高临下的睥晲着刘氏,一句句掷地有声,声音里尽是逼人的气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