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低头看书,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她有些慵懒的容颜上,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一对柳眉弯似新月,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僻,一双如繁星般粲然的眸子乌黑得不见底,唇角凝着的几分慵懒的笑意,广大的袖口微微滑落在她如藕断普通白净的手肘处,暴露了一大截如玉般细致的肌肤。她胸前的衣裳微微一些混乱,正暴露那惹人浮想连翩的锁骨,如墨普通的长发有几缕散落下来,正顺着混乱的衣领纵伸至最深处,让人一阵恍忽。
她不想让胥珩晓得她的脚崴到了,一是脚崴到了和他为了救她中的箭伤比拟确切算不得甚么,二是他现在养伤要紧,她不想让他晓得了反倒更担忧,此前她千丁宁万叮嘱,一再耳提面命不准将此事奉告给珩儿,没想到赛罕刚睡醒一不谨慎就流露了这件事。
顿了顿,想起他方才的话,眸底透着几分迷蒙,喃喃道:“不过你真的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吗?”
胥珩眉心一蹙,小脸上尽是迷惑和些许的严峻:“代姐姐也受伤了?”
胥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面上孩子的稚气在一刹时烟消云散,眼底的深沉让人一阵恍忽,不由有些思疑这真的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吗?
她强撑动手臂微微推开了他的胸膛,娇嗔的眼波里风情万种,“我有事想和你说。”
折颜低低承诺一声,便疾步走了出去。
折颜就在外间,一闻声苏代的话,不出半晌便端着茶盏出去了。
“那是何意?珩儿年纪小,思念母亲也是人之常情,现在却被你困在这里,我初见他的时候,他宫里的任何一个主子都能够欺负他,他身上至今另有被那恶奴用簪子留下的疤痕。”她眉梢上挑,眼底俱是冷意,未待他开口,她眼底便模糊有些潮湿,不一会儿,滚烫的泪水便顺着她的眼眸滑落,噼里啪啦的打在了他的手掌上,“他还那么小,我瞧着他,经常便能想起我那短命的孩子,如果他还在,我也不会想他去一小我生地不熟的国度去刻苦。”
“代姐姐,你的脚受伤了是不是,你每次扯谎的时候,笑得都很假。”胥珩当真的望着她,老成的模样远远超越他本身的春秋。
苏代下认识的摸了摸嘴角,真的吗?她每次扯谎的时候笑得都很假麽?为甚么向来没人提及过这件事。
“嗯,你如果为他讨赏,朕准了就是,不管良田还是金银,任他遴选!”他感觉浑身炽热,只被她尽是媚意的眸光稍稍瞧上一眼,便难以矜持,恨不得快点结束这个对话。
苏代含笑点了点头,子玙是否真的被荣笙派人暗害了,此事还未成定论,不过荣笙在她眼中就是个实足的疯子,如果等子玙遇刺的动静传到大楚,只怕珩儿就更回不去了。
“没有,赛罕这是还没睡醒,胡涂了。”苏代唇角牵起一丝笑意,转头对他柔声说道。
他的眼眸中略略带着几分滑头,嘟起腮帮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老鼠。
还未待她说完,苏代便厉声打断了她的话,“退下!”
赛罕浑身一个激灵,睡意顿时了无,自知一不谨慎说漏了嘴,她忙低下头道:“是,奴婢这就退下。”
算计民气的确不输给任何一个成人,他也是她到目前为止见过城府最深的一个孩子,一眼就能看破她是不是在扯谎,更诡异的是他更是洞悉她内心的设法,上一个让她如许赞叹工于心计的人,是赵念绾,而他便是第二个。
她双手一颤,几乎将茶盏摔了出去,仓猝回眸半数颜叮咛道:“快去请陈太医过来。”
公然,他脸上的暖色终究退散了去,有些讪讪的开口道:“朕不是这个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