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垂垂西沉,浓墨重彩的霞光染红了天涯,红色和绛紫色的霞光融杂在一起,像极了天上的仙姬织出的彩锦,全部皇宫在似火般的霞光下,周遭像是渡了层金边,逆光的方向似是蒙了层墨色的幕布,亮白的圆月垂垂爬上了柳梢,低矮的树丛里传出了阵阵蛙鸣声。
荣秉烨拉着她的手表示她坐下,苏代唇角漾着含笑,依着他的话坐在了他身侧。
第二日,苏代乘着仪舆一起来到长信宫东配殿,娜仁托娅被禁足不得出,也不准外头有人探视。
“乞颜嫔不懂端方,如何没有人好好教教她端方?”她微微低眸,手指悄悄摩挲着腕上的翡翠镯子,神采淡淡道。
“应当是能够的吧,实在不可,奴婢去求求二公主。”
“今夏因着东宫大婚,顺带着推迟了去玉华台的日子。”苏代笑着替他夹了菜,不经意的提及道。
“朕晓得你怕暑,因着已让人尽快安插了。”
苏代微微点头,眉梢上似是染上了些许忧愁:“去玉华台避暑天然是好的,只可惜这一走又是两月,臣妾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娜仁mm。”
娜仁托娅猛地从美人榻上坐起:“贱人如何来了?”
话音刚落,苏代带来的人便扣住了瑙日布和陶如格,华清上前在娜仁托娅的小腿上狠狠踹了一脚,娜仁托娅身形不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就在此时,殿门上的竹帘被人撩起,出去的是一个嬷嬷,“公主,二公主来了。”
荣秉烨放下筷子,拿起帕子试了试嘴角:“那你明日便去看看她吧。”
苏代莞尔一笑,微微点头:“乞颜嫔说的是,是本宫不好,既然非论亲缘,那就论品级好了。本宫乃未央宫一宫主位,正二品懿妃,你不过是个正五品嫔,见了本宫,莫非不该起家施礼麽?”
荣秉烨蹙了蹙眉,淡淡道:“你莫不是想让她随行去玉华台?”
苏代本是低垂着的双眸缓缓抬起,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斡兀立是如何对待本宫的额吉的,本宫就如何回敬她的女儿!”
荣秉烨笑着扶起她,携着她的手一同进了屋内。一进屋,他便闻见阵阵好菜的香气,唇角溢出笑意道:“灼灼是在等朕一同用晚膳了?”
华清得令,毫不包涵的一掌一掌的打在娜仁托娅的脸上,不出半晌,娜仁托娅本来娇俏的脸颊便高高肿起,鲜血顺着她被打得扯破的嘴角缓缓流滴下来。
只听“啪”的一声,未待瑙日布反应过来,娜仁托娅已经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厉声斥道:“我娜仁托娅就是在这长信宫待一辈子,也不会去求阿谁贱人!”
自打前日汝宁帝姬在关雎宫里下了路美人的脸子后,荣秉烨竟是连续两日未在召见路美人。
娜仁托娅咬牙切齿的瞪着苏代:“你有甚么可对劲的!不过是个卑贱牧羊女生出来的轻贱货品,竟然还想让我给你施礼。”
瑙日布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忙连声告饶:“是,奴婢该死,奴婢嘴笨,公主不要起火。”
陶如格嬷嬷见她情感有些冲动,忙低声道:“公主,现在不是活力的时候,二公主现在正得宠,公主还是低个头……”
“别来无恙啊,娜仁mm。”
荣秉烨轻叹了口气,蹙眉道:“灼灼,你心机过分于纯善了,之前乞颜嫔蓄意冤枉你,你莫非不记得了?”
宫里其他服侍的人见她失了宠,纷繁找借口攀高枝了。
她半躺在美人榻上,眉梢尽是冷意,瑙日布跪在她腿旁,悄悄替她捶着腿,自打娜仁被禁足一来,她的脾气就变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殿门上的竹帘被人撩起,只见苏代身着一袭丁卷烟云留仙裙,姿势万方的走进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