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上那里另有甚么阿音。
玄女在昆仑虚上住了下来。她那样貌端端已有九分像我。
同离镜相处的各种,连带他送我的一干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全成了折磨我的芥蒂。我展转反侧,将它们烧个洁净,倒是难以纾解。喝酒消愁比烧东西要顶用些,因而在昆仑虚的酒窖里酣醉了三日。
因墨渊是个男神,便须寻只母狐狸,才是阴阳调和。可巧,我恰是一只母狐狸,且是只修为不错的母狐狸,自是当下就插了刀子到心口,取出血来喂了墨渊。可当时我伤得很重,连取了两夜心头血,便有些支撑不住。
即使离镜千里迢迢跑来昆仑虚对我剖了然情意,然我对他委实没那断袖情,只得叫他绝望了。
厥后大哥奉告我,风月里的战略不算战略,情味罢了。风月里的情味也不算情味,战略罢了。颠末一番情伤后,我觉得甚有理。堪堪彼时,却并未悟到此中三味。
“咦?”他扶我扶了一半,又堪堪愣住,摸着下巴道:“玄女是个女神仙,那断袖却固然是个断袖,他两个如何竟凑作了一堆?”
到现在,摞在九重天上最端庄的史乘是这么记录的:“……皓德君六万三千零八十二年秋,鬼族之乱毕,父神嫡子墨渊君偕座下十七弟子司音双双归隐,杳无所踪……”
彼时我是多么的做小伏低。
我见她终究开了一转意,倒也欣喜。今后再去找离镜,次次将她捎带着。
他一挥手打断我的话:“你当年,心中可难过,为甚么分歧我说你是个女子?”
如此,我几近将离镜之事抛于脑后。只是到夜深人静时,免不了梦魇一两回。
墨渊夙来觉得法道无趣,论起来却很滚滚不断。是以很多神仙都来同他论法。诸如循环寂灭、民气难测之类,墨渊常常大胜。令人唏嘘。
我拢了拢袖子,勉强一笑:“鬼君不必挂记,不过是一时气话,现在鬼族神族处得和乐,老身也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事,事理还是懂一点的,万不会无事生非来扰了你大紫明宫的承平。你我便井水不犯河水吧。”
没墨渊讲经时,便溜了漫山遍野闲逛。轮到墨渊上莲台,便混迹在与会的神仙堆里嗑瓜子、打打盹。
傍晚时候,偷偷从丹房里取出来一味迷药,拌在师兄们的饭食中。
十三师兄在门外大声呼喊:“给钱给钱,是女的。”
离镜同玄女齐齐转过甚来,那一番慌乱实在不敷为外人道。
我茫然昂首看她。她咯咯地笑:“前日,君大将它赐给了我。让我熨帖熨帖身上的伤痕。擎苍的那顿鞭子可不轻,到现在另有好些陈迹落下呢。你晓得,女孩儿家身上多出来这些伤,毕竟是不好的。”
玄冥上神深居北荒,独辖天北一万二千里的地界。此番要开个法会,特派了使者守在昆仑虚,延请墨渊前去登坛讲道。
我终究抱着他的腿哭出来。哭完了,抬头问他:“师父,你终究出关了,伤好了吗?有没有落下甚么弊端?”
墨渊来救我和令羽的那夜,将擎苍伤得不轻。离镜大婚第三月后,擎苍约莫终究养好伤势,立时以墨渊夺妻为由出兵兵变。
那洞是个天然的,清算得很划一,离镜歪在一张石榻上。我不知他是死是活,只觉天都塌下来一半,跳下火麒麟便去摇他。摇啊摇啊摇啊摇,他却始终不醒。我没法,只得祭出法器来,电闪雷鸣暴风过,一一地试过了,他却还是不醒。火麒麟看不下去,提点道:“那法器打在身上只是肉疼,上仙无妨刺激刺激殿下脆弱的心肝儿,许就醒转过来了。”
我讷讷地点一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