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三生三世枕上书(终篇) > 43.第43章
年青的小帝姬仗剑而立,一把扯下缚眼的红缎,昂首看向观礼的高台,未施脂粉的一张脸因方才的打斗而晕出红意,眸色却清澈敞亮,瞧着某处闪了闪,瞬息又收归去。
白止帝君含混道:“前几场礼均是在洪荒上古,彼时世风浑厚,魔族哪有这个心眼来讨我的便宜,这个上头我有忽视也算不得高耸。”
颂词之声响遍琼山瑞林,久久不断。
诸位神仙齐齐盯向半空,等着寒山真人丁中新君的王夫从天而降,却在这个当口,瞧见一名紫衣的神君从右边不紧不慢踏上礼台,漫不经心机了理袖子:“能够开打了?我出去磨了个剑。” 银色的长发,墨蓝色的护额,俊美端肃的面孔,持着佛经时是浮于尘凡浮于三清的端严沉着,握剑时却凌厉得似回旋飓风,摧毁力实足。这是方才还坐在观礼台最高位的东华帝君,曾经的六合共主。
白奕方才还如沐东风的一张脸瞬息堆了层秋霜:“即便该有一场比剑,魔君同小女也当不得平辈二字,又何谈参议,还请魔君自重。”
畴前青丘的兵藏之礼确有同新君比试这一环,平辈的仙者皆可应战新君,倘输给新君便输了,也没有甚么,但赢了新君却能得新君一个承诺。相传白止帝君立下试剑比剑这两环,前头一环是为鼓励新君即位后长进,背面一环更是为鼓励白家儿郎自小便在平辈间拔头筹。因得不了这个头筹便要以新君的身份输人一个承诺,代价忒大了,是以白家的崽儿们固然个个都是被放养长大,终究还是一一成才了。白止帝君四个儿子皆被如此折腾过,轮到小女儿白浅时,却因帝后不忍,怜她是个女儿身,每天去白止帝君跟前哭,哭了俩月哭出来白止帝君一点怜悯之心,就将兵藏之礼中比剑这一环截掉了,且默许而后青丘再出女君,其兵藏之礼比之男人都可截掉比剑这一环。
从庆姜算起,聂初寅确然该算第三代魔君,但魔君之位夙来靠的是拳头而非血脉,照这个来讲他和凤九平辈实在牵强,但即便牵强,当真去辩终归落了下乘。再则本来是族内一场比试,他这么一说却成了两族以后的较量,神魔两族近年虽修得睦邻友爱,终归在根上带了罅隙,聂初寅这么一教唆,四海八荒看着,凤九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
他本日来此,计算得实在非常周到,他晓得此举必然获咎青丘白家,但也从他们那边拿到一个承诺不是,这个获咎,获咎得很值。但他从没想过要获咎东华帝君。可事到现在,得都获咎了,既获咎了白家又获咎了帝君,青丘的阿谁承诺,就更要拿到手了。
这人间唯有一小我,让凤九一看到就忍不住替他感觉热得慌,这小我就是玄之魔君聂初寅。这个时候呈现在这个处所说上这么一通话,聂初寅摆明是来踢馆的。不过白家一众长辈都在,凤九自发此时不必她这个小辈强出头,收回剑匣子抬眼去瞧她老爹白奕。
台上一时剑花纷飞,长剑游走间翩若惊鸿仿佛游龙,剑击之时偶有火花飞溅。第十招过,聂初寅的铁剑直直比在凤九喉前,一滴汗从凤九额上滑落至颊边。毕竟是气力过分差异,聂初寅收剑回鞘,口中佯作可惜道:“倒是聂某高看了殿下的剑术,神族之剑,不过如此。”
聂初寅脸上含着笑,这个笑却极其勉强:“帝君汲引了,比剑这一环本来只是平辈人间的参议,聂某同凤九殿下尚能称得上平辈之人,却同帝君在年纪上还隔着一个洪荒,聂某那里能做帝君的敌手。这一环虽说应战凤九殿下便是应战帝君,但帝君德高望重,毕竟与我等并非平辈之人,若要同聂某比剑,怕是有违礼册上的这条法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