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对了,这里是京兆府,爹爹和大哥的尸身就是他挂在这里的。
“没想到,权倾天下的大司马贺扬,也有这一天。”有人感喟道。
有官差见她超出了线,要上前禁止她。这时,一个身形魁伟的男人挡在他面前,把手中握着的东西冲着他晃了晃,那官差面色一变,便退了归去。
红珊一顿,然后应道:“好。”随即她抬起家,对着面外的车夫叫道,“去大司马府。”
固然她内心早就晓得,贺平毫不会对本身说如许的谎,可她一向不肯信赖,她一向心存幸运,但愿是贺平骗本身的。但是,贺平生在贺家,长在贺家,他有甚么来由骗本身?以是,爹爹和阿兄真的已经死了。娘亲和阿出,明日也要被杀了?
闻言,贺玉菡的脸一下便得惨白。被封了?到这一刻,她终究不得不信赖贺平说的统统都是真的。
京兆尹冯天寿获得动静,赶了出来,瞥见一队侍卫保护着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而那女子正跪在贺扬和贺治的尸身前痛哭着,他一下便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虽说贺玉菡是叛臣之女,但天子没废她,她就还是皇后,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天子独一的子嗣,因而,他从速上前施礼道:“下官冯天寿拜见皇后娘娘。”
正在这时,车夫在厢外说道:“皇后娘娘,大司马府已被官差所封,我们进不去了。”
红珊见状,走上前,对着贺玉菡说道:“娘娘,京兆尹冯大人来了。”
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向着身着那两个曾经把她捧在手掌内心心疼的男人走去。
听贺玉菡直呼天子的名讳,冯天寿呆了呆,随即应道:“是的,皇后娘娘。”
身上的官服已经被人扒去,暴露红色的中衣,不,已经不是红色的了,被鲜血渗入,身上满是一个一个已经干枯的血洞穴,有的处所另有折断的箭插在上面。狼藉的头发像茅草普通,半遮着他们的脸,手脚用粗大的麻绳紧紧绑着,另有一根麻绳套在他们的脖子上,将他们吊在柱子上,风一吹,身子微微地荡起来,仿佛木偶普通。
贺玉菡还是抱着贺治痛哭着,底子没有一丝反应。
京兆府,到了。
也不知是跪在太久了,还是太悲伤了,一站起家,她面前一黑,人就要往前栽去,幸亏她身边的侍卫技艺活络,一下将她扶往。
对了,贺平说,爹爹和阿兄还在京兆府门前示众。没想到刘郢竟然这么狠心,他们都死了也不得安生。她抬开端来,颤抖着毫无赤色的双唇,对着车夫叫道:“去,去京兆府。”
他用下巴点了点那一队男人,说道:“那些是御前侍卫。”
“唉,身前如此风景,身后却这么惨,还要在此受日晒雨淋之苦。”又有人说道。
红珊问道:“娘娘,我们是先回宫里吗?”
她低着头,哭泣着抽泣起来,眼泪一颗颗地滴落在地上。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拿起手中的绣帕,在父亲脸上擦拭着,想要把他面上的血污擦洁净,但是,那血早已经干枯了,任她如何擦都擦不掉。
冯天寿一怔,然后低头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请恕下官不能从命。将叛臣贺扬、贺治父子二人挂在此处示众,是天子陛下的旨意,因此,若要将他二人放下,还请皇后娘娘回宫请天子陛下下旨。”
贺玉菡拖着似有千斤重的脚,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贺玉菡沉吟了半晌,摇了点头,说道:“先去大司马府。”
她晓得,他这是死不瞑目啊!
好脏啊,身上满是泥土,还披发着一股股恶臭。
冯天寿见贺玉菡仿佛没闻声本身的话,因而,抬大声音又说道:“下官冯天寿见过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