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骁迎了下来。问道:“来者何人?”北侠道:“俺欧阳春特来叨教山主,本日此举是为金太守呀?还是为沙员外呢?”蓝骁道:“俺原是为擒拿太守金辉,却不与沙员外相干。谁知沙员外从我们头领手内将金辉的家眷抢去不算,分外还要合我要金辉,这不是沙员外欺我太过么?以是将他困住,务要他归附方罢。”北侠笑道:“沙员外多么之人,如何肯归附于你?再者你无端的截了皇家的四品黄堂,这不成了背叛了么?”蓝骁听了大怒,道:“欧阳春,你今此来,端的为何?”北侠道:“俺今特来拿你。”说罢,抡开七宝刀照腿砍来。蓝骁急将铁棒一迎。北侠将手往外一削,噌的一声,将铁棒狼牙削去。蓝骁暗说“不好”,又将左手铁棒打来。北侠极力往外一磕,又往外一削。迎的力猛,蓝骁觉的从手内夺的普通,嗖的一声,连磕带削,棒已飞出数步以外,蓝骁身形晃了两晃。北侠赶步,纵身上了蓝骁的马后,一伸左手攥住他的皮靼带,将他往上一提,蓝骁已离鞍心。北侠将身一转,连背带抗,往地下一跳,右肘把马跨一捣。那马咴的一声,往前一窜。北侠提着蓝骁,一放手,咕咚一声,栽倒灰尘。史云等赶紧上前擒住,顿时捆缚起来。
此时北侠已诘问蓝骁,金太守在于那边。蓝骁只得说出已解山中,即着喽啰将金辉、丁雄放下山来。北侠就着史云带同金太守先行回庄。到西山口,叫孟、焦二人也来押送蓝骁,上山剿除巢穴去了。
此一段北侠擒蓝骁,迥与别书分歧,比武新奇,迎逢各别。至于擒法更觉别致,虽则是失了交战的端方,却恰是侠客的行藏,一味的奇妙矫捷,决不是卤莽灭裂、好勇斗狠那一番的行动。
何氏夫人一手拉住牡丹,一手拉住了金章,哀哀切切的一同坐了,方问与奶公奶母赴唐县如何到此。牡丹哭诉罹难情由。刚说到张公佳耦捞救,猛听的李氏放声哭道:“嗳哟!可坑了我了!”她这一哭,比方才她母女姐弟了解犹觉惨切。她想:“没有后代的怎生如许的苦法,干脆没有也倒罢了。好轻易认着一个,现在又被本家认去,这今后可如何好?”越想越哭,越哭越痛。何氏夫人感念她救女儿之情,将她搀过来,一同坐了,安慰多时,牡丹又说:“妈妈尽管放心,决不孤负厚恩。”李氏方住了声。
你道如何?本来蓝骁暗令喽啰围困沙龙,只要诱敌,不准比武,心想把他何如乏了,一鼓而擒之,将他制伏,作为本身的膀臂,故此他在高山岗上嘹望。见沙龙二人有些乏了,满心欢乐。唯恐有失,又叫喽啰上山,调四哨头领按山口埋伏,如听鼓响,四周锣声齐鸣,一齐号令,惊吓于他。当时再为劝说,断无不归降之理。猛又见东西一阵披靡,喽啰往摆布一分,已知是沙龙的策应,他便擂起鼓来,公然各山口呼应,号令扬威,声声要拿沙龙。他在高岗之上挥动令旗,沙龙投东,他便指东;沙龙投西,他便指西。沙龙父女、孟、焦二人跑够多时,不是石如骤雨,就是箭似飞蝗,毫无一个敌手厮杀之人。跑来跑去,并无前程,只得五人团聚一处,安息商酌。
且说凤仙、秋葵从西杀来。只见秋葵抡开铁棒,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打的喽啰四分五落;凤仙拽开弹弓,连珠打出,打的喽啰东躲西藏。忽又听东边号令,倒是焦赤杀来,手托钢叉,连嚷带骂。内里沙龙、孟杰见喽啰一时乱散,他二人奋勇往外抵触,里外夹攻,喽啰如何抵挡得住,往摆布一分,让开一条通衢。却好凤仙、秋葵接住沙龙,焦赤却也赶到,相互相见。沙龙道:“凤仙,你姐妹到此做甚?”秋葵道:“闻得爹爹被山贼截战,我二人特来帮忙。”沙龙才要说话,只听山岗上咕噜噜鼓声如雷,统统山口外瞠、瞠、瞠锣声振耳,又听人声号令:“拿呀!别放走了沙龙呀!大王说咧:‘不准放暗箭呀!务要活捉呀!’姓沙的,你可跑不了呀!各处俱有埋伏呀!快些早些投降!”沙龙等听了,不由的骇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