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刘立保说的原非讹传,现在蒋爷又听雷英说得悲伤惨目,不由的痛哭。雷震在旁拭泪,安慰多时。蒋爷止住悲伤,又问道:“贤弟,现在奸王那边作何计算?务求明以告我,幸勿吝教。”雷英道:“奸王固然谋为不轨,每日以歌童舞女为事,也是个声色货利之徒。他此时候刻不忘的,唯有按院大人,总要设法将大人谗谄了,方合情意。恩公归去禀明大人,务要日夜留意方好。再者恩公如有效着小可之时,小可当效犬马之劳,决不食言。”蒋爷听了,深深称谢,辞了雷英父子,往按院衙门而来,悄悄忖道:“我这归去,见了我大哥,必须如此如此,干脆叫他老断念塌地的痛哭一场,免得揣想出病来,反为不美。就是这个主张。”
世人见了,不敢怠慢,仓猝来到集贤堂。此时奸王已知铜网有人,大师正在群情,只见来人禀道:“铜网不知打住何人。从网内落下一把笨刀来,将徐敝砍死。”奸霸道:“固然铜网打住一人,不想倒反伤了孤家两条豪杰。又不知此人是谁?孤家倒要看看去。”世人来到铜网之下,叮咛将尸骨抖下来,已然是块血饼,如何认得出来。中间早有一人瞥见石袋,道:“这是甚么物件?”伸手拿起,内里另有石子。这石袋未伤,是笨刀挡住之故。沈仲元骇目惊心,暗道:“五弟呀,五弟!你为何不听我的言语,竟自遭此惨毒?好不伤动人也!”只听邓车道:“千岁爷万千之喜!此人非别个,他乃大闹东京的锦毛鼠白玉堂,除他并无第二个用石子的,这恰是颜查散的帮手。”奸王听了,心中欢乐,是以用坛子盛了尸首,次日送到军山,交给钟雄埋葬看管。
且说蒋平要去探听白玉堂下落,吃紧奔到八宝庄找着了雷震。刚好雷英在家,传闻蒋爷到了,父子一同出迎。雷英先伸谢了救父之恩。雷震赶紧请蒋爷到书房献茶,寒喧叙罢,蒋爷便问白玉堂的下落,雷英叹道:“说来实在可惨可伤。”便一长一短说出。蒋爷听了,哭了个哽气倒噎,连雷震也为之掉泪。
只见一阵锣声乱响,人声喧闹,道:“铜网阵有了人了。”此中有一人大声道:“放箭!”耳内如闻飞蝗骤雨,铜网之上如同刺猥普通,早已动不的了。此人又叮咛:“住箭!”弓箭部下去,长枪手上来,打来火把照看,见铜网以内血渍淋漓,慢说脸孔,连四肢俱各不分了。小瘟徐敝满心对劲,叮咛:“拔箭!”血肉狼籍,难以谛视。将箭拔完以后,徐敝抬头觑视,不防有人把滑车一拉,铜网往上一起,那把笨刀就落将下来,不歪不斜正砍在徐敝的头上,把个脑袋平分两半,一张嘴往两下里一咧,一边是哎,一边是呀,身材今后一倒,也就呜呼哀哉了。
且说白爷提着笨刀,随后赶下,照着张华的哽嗓,将刀不过往下一按,真是兵刃沉重的好处,不消吃力,只听噗哧的一声,刀会本身把张华杀了。白玉堂暗道:“兵刃沉了也风趣,杀人真能省劲。”
且说襄阳王的差官领了回文,来到衙中,问了问奸王正同世人在集贤堂内,马上来到厅前。进了厅房,将回文呈上。奸王接来一看,道:“嗳呀!按院印信既叫孤家盗来,他那边如何仍有印信?岂有此理?事有可疑。”说罢,将回文递与邓车。邓车接来一看,不觉的满面通红,道:“启上千岁,小臣为此印信原非轻易,莫非送印之人有弊么?”一句话提示了奸王,立即叮咛:“快拿雷英来。”
这里公孙策、展昭、韩彰、蒋平四人喝酒之间,商讨事体。蒋平又将雷英说奸王刻刻不忘关键大人的话说了。公孙策道:“我也正为此事迟疑。我想本日这套文书归去,奸王见了必是惊奇惊奇,他如何肯善罢干休呢?我们现在有个事理,第一,大人处要个邃密有本领的,不消说了,是展大哥的任务。甚么事展兄全不消管,就只庇护大人要紧。第二,卢大哥身材欠爽。一来要人奉侍,二来又要照看,此差交给四弟。我与韩二兄、徐三弟今晚在书房,如此如此。倘有不测的事,随机应变,管保诸事不至遗漏。众位兄弟想想如何呢?”展爷等听了,道:“很好,就是如此摒挡罢。”酒饭已毕。展爷便到前面看了看颜大人,又到前面瞧了瞧卢大爷,两下里不过俱是悲伤,不必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