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智化别了世人,驾一小舟,回至水寨,见了钟雄。钟雄问道:“贤弟为何返来的这等快?”智化道:“事有刚巧,小弟正往卧虎沟进发,刚好途中遇见卧虎沟来人。问沙员外,本来早被襄阳王拿去,囚在王府了。是以吃紧赶回,与兄长商讨。”钟雄道:“似此如之何如?”智化道:“据小弟想来,襄阳王既囚沙龙,必是他不肯顺服。莫若兄长写书一封,就说我们这里招募了贤豪,此中很有与沙龙至厚的;若要将他押到水寨,叫这些人劝他归降,他断无不依的。不知兄长意下如何?”钟雄道:“此言甚善,就求贤弟写封手札罢。”智化立即写了封诚心手札,派人去了。
到了次日,钟雄传谕大小头子:统统水寨事件俱回北侠晓得;旱寨事件俱回南侠与姜爷晓得;倘有两寨分歧宜之事,俱各会同智化参酌。不上五日工夫,把个军山摒挡得益发整齐严厉,统统大小头子兵丁无不喝彩歌颂。钟雄对劲洋洋,觉得得了帮手,乐不成言。哪知这些人满是算计他的呢!
喝酒之间,钟雄道:“可贵本日沙兄长到此,足慰平生。方才干贤弟已将兄长的豪杰漂亮申明,沙兄长尽管在此居住,千万莫要拘束,小弟决不有费清心。唯有欧阳兄、展兄小弟还要奉托,替小弟劳累。今后后水寨之事求欧阳兄代为办理;旱寨之事原有妻弟姜铠摒挡,恐他一个照顾不来,求展兄协同经理;智贤弟作个统辖,统统两寨事件全要贤弟稽查。众位兄弟如此分劳,小弟便能够安逸安闲,每日与沙大哥安温馨静的盘桓些时,庶不负本日之欢聚,平日之渴望。”智化听了,甚合情意,也不管南、北二侠应与不该,他就满口答允。是日四人尽欢而散。
未几时,智化同沙龙到来,上了泊岸,望宫门一看,见多少虞侯侍立宫门之下,钟太保与南、北两侠等待。智化导引在前,沙龙在后,登台阶,两下相互迎凑。智化先与钟雄引见。沙龙道:“某一介鲁夫,承寨主错爱,实实叨恩不浅。”钟雄道:“久慕英名,未能一见。本日幸会,何乐如之!”智化道:“此位是欧阳兄,此位是展大哥。”沙龙一一见了,又道:“可贵南、北二侠俱各在此,这是寨主威德而至,我沙龙今得附骥,幸甚呀,幸甚!”钟雄听了,甚为对劲。相互来到思齐堂,分宾主坐定。钟雄又问沙龙,如何到了襄阳王那边。沙龙便将县宰的骗局说了。“若不亏寨主救出囹圄,俺沙某不复见天,实实受惠很多,他日自当酬谢。”钟雄道:“你我作豪杰的,乃是常事,何足挂齿。”沙龙又用心肠问了问南、北二侠,相互攀话。酒宴已安排下,钟雄让沙龙,沙龙谦让再三,寨主长、寨主短。钟雄是个豪杰,干脆叙来岁庚,即以兄长呼之,真是豪杰的本质。沙龙也就磊磊落落,不闹那些虚文。
智化又问:“欧阳兄说的南侠如何?”钟雄道:“昨日去说,已有些意义。本日又去了。”正说间,虞侯报:“欧阳老爷返来了。”钟雄、智化赶紧迎出来,问道:“南侠如何不来?”北侠道:“劣兄说至再三,南侠方才应允,务必叫切身去请,一来见贤弟诚恳,二来他脸上感觉光彩。”智化在旁帮衬道:“兄长既要招募贤豪,理应折节下士,此行断不成少。”钟雄慨然应允,因而大师乘马到了碧云崖。这原是北侠作就活局。重新给他二人见了,相互谦逊了一番,方一同回转思齐堂。四小我聚饮交心,欢若平生。
且说北侠、智化二人商讨已毕,方才安息。到了次日,钟雄将军务摒挡完时,便请北侠、智爷在书房相会。本日比昨日更觉亲热了。闲话之间,又提起当今之世谁是豪杰,哪个是豪杰。北侠道:“劣兄却知一小我,惜乎他为宦途拘束,再也不能到此。”钟雄道:“是多么人物?姓甚名谁?”北侠道:“就是开封府的四品带刀保护展昭字熊飞,为人行侠尚义,济困扶危,大家都称他为南侠,敕封号为御猫,他乃当世之豪杰也。”钟雄听了,哈哈大笑,道:“此人现在小弟寨中,兄长如何说他不能到此?”北侠用心吃惊,道:“南侠如何能够到此地呢?劣兄再也不信。”钟雄道:“提及来话长。襄阳王送了一个坛子来,说是大闹东京锦毛鼠白玉堂的骨殖,交到小弟处。小弟念他是个豪杰,将他葬在五峰岭上,小弟还切身祭奠一回。唯恐有人盗去此坛,就在那坟冢前刨了个梅花堑坑,派人看管,以防不虞。不料迟未几日,就拿了二人,一个是徐庆,一个是展昭。那徐庆已然脱逃。展昭弟也素所深知,原要叫他作个帮手,不想他执意不肯,是以把他囚在碧云崖下。”北侠悄悄欢乐,道:“此人颇与劣兄相得,待明日作个说客,看是如何。”智化接言道:“大哥既能说南侠,小弟另有一人,也可叫他投诚。”钟雄道:“贤弟所说之报酬谁呢?”智化道:“提及此人也是驰名的豪杰。他就在卧虎沟居住,姓沙名龙。”钟雄道:“不是拿蓝骁的沙员外么?”智化道:“恰是,兄何故晓得?”钟雄道:“劣兄想此人久矣!也曾差人去请过,谁知他不肯来。厥后闻得黑狼山有失,劣兄还写一信与襄阳王,叫他把此人收伏,就叫他扼守黑狼山,倒是人地适宜。至今未见覆信,不知事体如何。”智化道:“既是兄长晓得此人,小弟明日就往卧虎沟便了。约莫小弟去了,他没有不来之理。”钟雄听了大乐。三小我就在书房喝酒用饭,不必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