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犯思之际,俄然一提牢前来,说道:“老爷升堂,请郭总管呢。”郭槐就知又要审判了,不觉的心内突突的乱跳,跟着差役上了公堂。只见红焰焰的一盆炭火内里烧着一物,却不知是何感化,只得朝上跪倒。只听包公问道:“郭槐,当初因何定计害了李后?用物抵换太子?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刻苦。”郭槐道:“实无此事,叫咱家从何招起?若果有此事,慢说迟滞这些年,管保早已败露了,望祈大人详察。”包公闻听,不由怒发冲冠,将惊堂木一拍,道:“恶贼!你的奸谋业已败露,连圣上皆知,尚敢推委,实在可爱!”叮咛:“摆布,将他剥去衣服。”上来了四个差役,剥去衣服,暴露脊背,摆布二人把住。只见一人用个布帕连发将头按下去;那边一人从火盆内攥起木把,拿起杏花雨,站在恶贼背后。只听包公问道:“郭槐,你还不招么?”郭槐横了心,并不言语。包公叮咛用刑,只见杏花雨往下一落,顿时皮肉皆焦,臭味难闻。只疼得恶贼浑身乱抖,先前另有哀叫之声,厥后只剩得发喘了。包公见此风景,只得叮咛:“住刑,容他喘气再问。”摆布将他扶住,郭槐那里还挣扎得来呢,早已瘫在地下。包公便叫搭下去。公孙笛旦已悄悄叮咛差役叫塔存狱神庙内。
一日,老丞相王芑递了一本,因大哥力弱,甘心告老休致。圣上怜念元老,仍赏食全俸,准其养老。即将包公加封为辅弼。包公又奏明公孙策与四懦夫累有参赞功劳。仁宗因而封公孙策为主簿,四懦夫俱赏六品校尉,仍在开封府供职。又奉太后懿旨,封陈林为都堂,范宗华为承信郎;将破窑改成古刹,钦赐白银千两,香火地十顷,就叫范宗华为庙官,春秋两祭,永垂不朽。
郭槐到了狱神庙,只见提牢手捧盖碗,笑容满面,到跟前悄悄的说道:“太辅老爷,多有吃惊了。小人无物可敬,觅得定痛丸药一服,特备黄酒一盅,请太辅老爷用了,管保益气安神。”郭槐见他安慰殷勤,说话暖和,不由的接过来,道:“生受你了。咱家倘有出头之日,再不忘你便了。”提牢道:“老爷何出此言。如若离了开封,当时求太辅老爷略一伸手,小人便受照顾多多矣。”一句话阿谀得恶贼满心欢乐,将药并酒服下,立时感觉心神俱安,便问道:“此酒另有否?”提牢道;“有,有,多着呢。”便叫人缓慢送酒来。本身接过,仍叫那人退了,又恭恭敬敬的给恶贼斟上。郭槐见他如此风景,又邃密,又殷勤,不堪欢乐,一面喝酒,一面问道:“你这几日可曾闻声朝中有甚么事情没有呢?”提牢道:“没有闻声甚么咧。闻声说太后不佳,因寇宫人作怪,现在病愈了。圣上每天在仁寿宫存候。约莫不过迟一二日,太后必定懿旨到来,当时太辅老爷必定无事。就是我们大人,也不敢违背懿旨。”郭槐听至此,心内畅然,连吃了几杯。
内里众臣朝贺已毕。天子传旨,将郭槐立剐。此时尤婆已死,按例戮尸。又传旨在仁寿宫寿山福海空中测量让步,左边敕建寇宫人祠堂,名曰“忠烈祠”;右边敕建秦凤、余忠祠堂,名曰“双义祠”。工竣,亲诣拈香。
包公退堂,来至书房,便叫包兴请公孙先生。未几时,公孙策来到,已知此时的底里,拜见包公已毕,在侧坐了。包公道:“本日圣旨到来宣读之时,先生想来已明白此事了,我也不消再说了。只是郭槐再不招认。我见拶他之时,头上出汗,脸孔变动,恐有他变。此乃奉旨的钦犯,他又搁不住大刑,这便如何是好?故此请了先生来,假想一个别例,只伤皮肉,不动筋骨,要叫他招承方好。”公孙策道:“待晚生思考了,画成式样,再为呈阅。”说罢,退出,来到本身房内。筹思多时,偶尔想起,仓猝提笔划出,又拟了名儿,来到书房回禀包公。包公接来一看,上面说明尺寸,仿佛大熨斗类似,却不是平面,上面皆是垂珠圆头钉儿,用铁打就;临用时将炭烧红,把犯人肉厚处烫炙,再也不能毁伤筋骨,止于皮肉受伤罢了。包公看了,问道:“此刑可驰名号?”公孙策道:“名曰‘杏花雨’,取其落红点点之意。”包公笑道:“如许恶刑却有这等雅名,先生真秀士也!”即着公孙策立即传铁匠打造。次日隔了一天,此刑业已打就。到了第三日,包公便升堂提审郭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