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庄门倒是两个相连,只见那边庄门出来了一个庄丁,迎头拦住,道:“柳员外停息贵步,我们三位员外到了。”柳青转头一看,只见三小我自那边过来。细心留意,见三小我高矮不等,胖瘦不一,各具一种豪侠气势。柳青只得止步,问道:“你家大员外既已回绝于我,三位又系何人?请言其详。”蒋平向前道:“柳兄不认得小弟了么?小弟蒋平。”指着二爷、三爷道:“此是我二哥韩彰,此是我三哥徐庆。”柳青道:“久仰,久仰!失敬,失敬!请了。”说罢,回身就走。
单说内苑万代寿山有总管姓郭名安,他乃郭槐之侄。自从郭槐遭诛以后,他也不想想所做之事,该剐不该剐。他却自具一偏之见,常常暗想道:“当初咱叔叔暗害储君,恰好的被陈林救出,乃至久后事犯被戮。细细想来,满是陈林之过,必是成心与郭门作对。再者当初我叔叔是都堂,他是总管,尚且被他治倒,置之死地。何况现在他是都堂,我是总管。倘或想起前仇,咱家如何逃出他的手内心呢?以大压小,更是轻易。如何想个别例,将他害了,一来与叔叔报仇,二来也免得每日担忧。”
蒋爷又对徐、韩二位道:“二位哥哥在此陪着柳兄,小弟还要到大哥那边一看。此事必要瞒着大哥。现在你我俱在这边,唯恐工夫大了,大哥又要沉闷。莫若小弟去到那边,只说二哥、三哥在这里办理行装。小弟在那边陪着大哥,二位兄长在此陪着柳兄,庶乎两便。”韩爷道:“四弟所言甚是。你就过那边去罢。”徐庆道:“还是四弟有算计。快去,快去。”蒋爷别了柳青,与卢方解闷去了。
一日,兄弟四人同聚于待客堂上。卢方道:“自我兄弟结拜以来,朝夕相聚,多么欢愉。偏是五弟少年心性,功德逞强,务需求与甚么‘御猫’较量。至今去了两月不足,未见返来,劣兄好生放心不下。”四爷蒋平道:“五弟未免过于心高气傲,并且不平人劝。小弟前次略略说了几句,几乎儿与我反目。据我看来,唯恐五弟将来要从这上头受害呢。”徐庆道:“四弟再休提起。那日要不是你说他,他如何会擅自负气走了呢?满是你多嘴的不好。那有你三哥也不会说话,也不劝他的好呢。”卢方见徐庆抱怨蒋平,唯恐他二人分争起来,便道:“事已至此,别的临时不必提了。只是五弟此去倘有疏虞,当时怎了?劣兄意欲亲赴东京寻觅寻觅,不知众位贤弟觉得如何?”蒋平道:“此事又何必大哥前去。既是小弟多言,他负气去了,莫若小弟去寻他返来就是了。”韩彰道:“四弟是决然去不得的。”蒋平道:“倒是为何?”韩彰道:“五弟这一去需求与姓展的分个高低,倘若得了上风,那还罢了;他若拜了下风,再想起你的媒介,如何还肯返来。你是断去不得的。”徐庆接言道:“待小弟前去如何?”卢方听了,却不言语,晓得徐庆为人卤莽,是个浑愣,他这一去,不但不能找回五弟,巧咧,倒要闹出事来。韩彰见卢方不语,心中早已明白了,便道:“三弟要去,待劣兄与你同去如何?”卢方听韩彰要与徐庆同去,方答言道:“若得二弟同去,劣兄稍觉放心。”蒋平道:“此事因我起见,如何二哥、三哥辛苦,小弟倒安闲呢?莫若小弟也同去走一遭如何?”卢方也不等韩彰、徐庆说,便答言道:“如果四弟同去,劣兄更觉放心。明日就与三位贤弟饯行便了。”
韩、徐二人送了柳青去后,也到这边来,见了卢方,却不提柳青之事。到了次日,卢方预备了送行的酒菜,弟兄四人吃喝已毕。卢方又叮嘱了很多的言语,方将三人送出庄门,亲看他们去了,立了多时,才回身归去。他二人趱步向前,竟赴柳青的约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