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那边又来一人,也是褴褛不堪,却也抱着一捆干草,也奔了这棵枯树而来。到了跟前,不容分辩,将草往里一抛。只听内里人哎哟道:“这是如何了?”探出头来一看,道:“你要留点神呀!为何闹了我一头干草呢?”外边那人道:“老兄恕我不知。敢则是你早来了。没何如,匀便匀便。咱二人姑息在一处,又和缓,又不孤单。我另有话合你说呢。”说着话,将树枝扳住,身子一纵,也钻人树窟以内。只听先前那人道:“我一人恰好安眠,恰好的你又来了,说不得只好打坐功了。”又听厥后那人道:“大厦千间,不过身眠七尺。咱二人虽则贫苦,现有干草铺垫,又温又暖,也算罢了,此时管保就有不如你我的。”
此时马汉、张龙晓得赵爷胜利,赶紧出去,正见赵爷将手札撂在一边。张龙忙拿起灯来一看,上写“内信两封”,中间写“安然家报”,前面丰年代日,“凤阳府署密封”。张爷看了,就知此事有些舛错。当着大众不好明言,暗将手札揣起,押着此人,且回衙门再作事理。店家也不如何故,不免提心吊胆。
未几时,二妾来到楼上,丫环搀扶步上扶梯。这个说:“你踩了我的裙子咧。”阿谁说:“你碰了我的花儿了。”一阵咭咭呱呱,方才上楼来,一个个娇喘吁吁。先向太师万福,禀道:“你白叟家会乐呀,躲在这里来了,叫我们两个好找!让我们歇歇,再施礼罢。”老贼哈哈笑道:“你二人来了就是了,又何必行甚么礼呢?”姹紫道:“太师爷千秋,焉有不可礼的呢?”嫣红道:“若不可礼,显得我们来的不志诚了。”说话间,丫环已将红毡铺下。二人施礼毕,立起家来,又禀道:“今晚妾身二人在水晶楼备下酒肴,特与太师爷祝寿。务求白叟家赏个脸儿,千万不成孤负了我们一片志诚。”老贼道:“又叫你二人操心,我是必去的。”二人见太师应允必去,方才在摆布坐了。相互嬉笑戏谑,弄的个老贼丑态百出,不一而足。正在欢乐之际,忽听小童楼下咳嗽,扶梯清脆。
圣上就将此事交包公访查,并传旨内阁发抄,说:“凤阳府知府孙珍年幼无知,不称斯职,着立即解聘来京。松福、松寿即行开释,着无庸议。”庞太师与他半子孙荣晓得此事,不能不递摺请罪。圣上一概豁免。唯独包公又添上一宗难堪事,悄悄访查,一时如何能得。就是赵虎听了旁言误拿了人,虽不是此案,幸喜究出赃金,也能够减去老庞的威势。
包公回转书房,便叫公孙先生急缮奏摺,连手札一并封人。次日进朝,奏明圣上。天子因是包公参奏之摺,不便交开封审判,只得着大理寺文彦博询问。包公便将原供并松福俱交大理寺。文彦博过了一堂,供词符合,便派差役人等前去要截凤阳太守的礼品,不准落于别人之手。立即抬至当堂,将八盆松景从板箱抬出一看,倒是用松针扎成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大字,却也做的别致。此时也顾不的松景,先将“福”字拔出,一看内里并无黄金,倒是空的。随即慢慢看去,俱是空的,并无黄金。唯独“山”字盆内,有一个象牙牌子,上面却有笔迹,一面写着“无义之财”,一面写着“成心查收”。文大人看了,便知此事惊奇,即将松寿带上堂来,问他路上却遇何人。松寿禀道:“路上曾遇四小我带着五六个伴当,我们一处留宿,相互投机,同桌用饭喝酒。不知如何沉浸,人事不知,竟被这些人将金子盗去。”文大人问明此事,连牙牌子回奏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