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只见从人各端了一个大盘,先从太师桌上放起,然后摆布顺次放下。庞吉便举箸向世人让了一声:“请呀。”众先生承诺如流,俱各道:“请,请。”只听杯箸一阵乱响,风卷残云,立即杯盘狼籍。世人舔嘴咂舌,无不称妙。忽听那边咕呼一声清脆。大师看时,只见麴先生连椅儿栽倒在地,俱各惊奇。又听那边米先生嚷道:“哇呀!了弗得,了弗得!河豚有毒,河豚有毒。这是受了毒了,大师俱要栽倒的,俱要丧命呀!这还了得!如何一时吾就忘了有毒呢?老是口头馋的弗好。”中间便有插言的道:“如此说来,吾们是没得救星的了。”米先生蓦地想起,道:“还好,还好,有个方剂可解,非金汁不成。如不然,人中黄也可。若要速快,便是粪汤更妙。”庞贼听了,立即叫虞侯主子:“快快拿粪汤来。”
未几时,天已五鼓,随便用了些点心羹汤。庞吉与廖天成一同入朝,敬候圣上临轩,将本呈上。仁宗一看,就有些不悦。你道为何?圣上晓得包、庞二人不对,恰好本日此本又是参包公的,未免有些不耐烦。“何故他二人仇恨再不解呢?”心中固然不乐,又不能不看。见开笔写着“臣庞吉跪奏,为开封府遣人行刺二命事”,前面叙着二妾如何被杀。仁宗看到杀妾二命,更觉惊奇。是以几次翻阅,见背后忽暴露个纸条儿来。
未几时,只见小童带路来至楼下,打起帘栊,众位先生衣冠济楚,鞠躬而人,内里随进多少主子虞侯。庞吉渐渐立起家来,执手,道:“众位先生来临,使老夫心甚不安。千万不成施礼,只行常礼罢。”众先生又谦让一番,只得相互一揖。复又大家递大家的寿礼,也有一画的,也有一对的,也有一字的,也有一扇的。不过俱是秀才情面罢了。老庞一一谢了。此时主子已将坐位调开,还是太师中间坐定,众师爷摆列两旁。摆布献茶,相互叙话,不过高抬庞吉,说些寿言寿语吉利话头。
此时楼的上面,庞福带领多人俱各到了,听得楼上又是哎哟,又是清脆,赶紧跑上楼来,一瞥见太师杀了二妾,已然哀不成音了。庞吉哭够多时,又气又恼又悔怨,便叮咛庞福将二妾清算盛殓。当即派人请他对劲弟子,乃乌台御史,官名廖天成,缓慢前来商讨此事。本身带了小童离了水晶楼,来到前边大厅之上等待弟子。
迟了未几时,只见麴先生复苏过来,感觉口内臭味难当,只道是本身酒醉,出而哇之,那里晓得别人用好东西灌了他呢?米先生便问道:“麴兄,如何样呢?”麴先生道:“不怎的。为何吾这口边粪臭得紧哪?”米先生道:“麴兄,你是受了河豚毒了。是小弟用粪汤灌活吾兄,以尽朋友之情的。”哪晓得这位麴先生,方才因有一块河豚被人抢去吃了,本身未能到口,心内一烦恼,犯了旧病,是以栽倒在地。今闻用粪汤灌了,他爬起来道:“哇呀!怪道――怪道臭得很!臭得很!吾是羊角疯呀,为何用粪汤灌吾?”说罢,呕吐不止。他这一吐不打紧,招的世人谁不恶心,一张口弥漫众多,吐不及的逆流而上,从鼻孔中也就开了闸了。顿时之间,先月楼中异味扑鼻,连虞侯、伴当、主子无不是嗦呶喇叭,齐吹出“儿儿哇哇哇儿”的不止。好轻易吐声渐止,这才用凉水漱口,喷的满地汪洋。米先生不美意义,抽暇儿他就溜之乎也了。闹的世人走又不是,坐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