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洪即叮咛庄丁捆了二人,带至东院三间屋内。江樊、黄茂也不言语,被庄丁推到东院,甚是宽广。却有三间屋子,是两明一暗。正中柁上有两个大环,环内有链,链上有钩。从背缚之处伸下钩来,钩住腰间丝绦,往上一拉,吊的脚刚沾地,前后并无倚靠。雷洪叫庄丁搬个坐位坐下,又叮咛庄丁用皮鞭先抽江樊。江樊到了此时,便把当初的地痞发挥出来,骂不断口。庄丁连抽数下。江樊谈笑自如,道:“松小子!你们当家的惯会筹算盘,一点荤腥儿也不给你们吃,尽与你们豆腐,吃的你们一点囊劲儿也没有。你这是打人呢?还是与我去痒痒呢?”雷洪闻听,接过鞭子来,连续抽了几下。江樊道:“还是大小子好,他到底儿给我抓抓痒痒,孝敬孝敬我呀。”雷洪也不睬他,又抽了数下。又叫庄丁抽黄茂。黄茂也不言语,闭眼合睛,唯有咬牙忍疼罢了。江樊见黄茂挨死打,唯恐他一哼出来,就不是劲儿了。他却拿话往这边领着,说:“你们不必抽他了。他的困大,抽着抽着,就睡着了。你们还是孝敬我罢。”雷洪听了,不觉肝火填胸,向庄丁手内接过皮鞭子来,又打江樊。江樊倒是嬉皮笑容,闹的雷洪没法,只得安息安息。
你道这员外倒是多么样人?他姓林,单名一个春字,也是个不安本分的。当初同江樊他两小我原是败落户出身,只因林春发了一注外财,便与江樊分离。江樊却又上了开封府当皂隶,悄悄的熬上了差役头子。林春久已听得江樊在开封府当差,就要仍然结识于他。谁知江樊见了相爷秉正除奸,又见展爷等豪杰豪侠,心中恋慕,很有向上之心。他竟改邪归正,将夙日所为之事一想,全然不是在端方当中,今后总要做功德当好人才是。不想本日被林春主管雷洪拿来,见了员外,倒是林春。
韩爷听毕,便绕至东跨所,悄悄落下,只听屋内说道:“那开封府断事如神。你若到了那边,三言两语包管暴露马脚来,那还了得!现在这个别例,谁想的到你在这里呢?这才是万年无忧呢。”妇人说道:“就只一宗,我本日来时遇见两个公差,恰好的又把靴子掉了,暴露脚来,喜的幸亏拿住了。千万别把他们放走了。”林春道:“我已奉告雷洪,半夜时把他们成果了就完了。”妇人道:“若如此,事情才得洁净呢。”韩二爷听至此,不由气往上撞,暗道:“好恶贼!”却用手悄悄的掀起帘栊,来至堂屋以内。见那边放着软帘,走至跟前,蓦地将帘一掀,口中说道:“嚷,就是一刀!”却把刀一晃,满屋敞亮。林春这一吓不小,见来人身量高大,穿戴一身青靠,手持敞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