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包兴见相公代还银两,料着恶奴不能带去小儿,忙过来将小儿带到本身桌上,哄着吃点心去了。
只见那位县官有三旬年纪,见了包兴,先述未得驱逐之罪,然后相互就坐。献茶已毕,包兴便将路过太岁庄将马丢失、本庄勒措不还的话,说了一遍。金令听了,先赔罪道:“本县接任未久,处所竟有如此恶霸,欺负上差,实乃下官之罪。”说罢,一揖。包兴行礼。金令仓猝唤书吏,派马快前去要马。书吏承诺,下来。金公却与包兴提起颜查散是他老友。包兴道:“本来如此。颜相公乃是相爷对劲弟子,此时虽居翰苑,约莫不久就要晋升。”金相公又要托包兴寄信一封,包兴一一应允。
忽见那边老仆过来,对着那男人道:“尊客,我家相公要来领教。”那男人将眼皮儿一撩,道:“你家相公是谁?素不了解,见我则甚?”说至此,早有位相公来到面前,道:“尊公请了。门生姓倪名叫继祖。你与老丈为着何事?请道其详。”那男人道:“他拖欠我的银两,总未偿还。我今要将此子带去,见我们庄主,作个当头。相公,你不要管这闲事。”倪继祖道:“如此说来,主管是替主索帐了。但不知老丈欠你庄主多少银两?”那男人道:“他原借过银子五两,三年未还,每年应加利钱银五两,共欠纹银二十两。”那老者道:“小老儿曾偿还过二两银,如何欠的了很多?”那男人道:“你总然偿还过二两银,利钱是还是的。岂不闻‘归本不抽利’么?”只这一句话,早惹起那边两个豪杰豪侠,赶紧过来道:“他除偿还过的,还欠你多少?”那男人道:“尚欠十八两。”
正说话间,只见书吏去未几时,复又转来,悄悄的请老爷说话。金公只得临时告罪失陪。未几时,金爷返来,不等包兴再问,便开口道:“我已派人去了。诚恐到了那边,有些担搁,贻误公事,下官实实吃罪不起。现在已叮咛,将下官本身乘用之马备来,上差暂骑了去。俟将尊骑要来,下官再派人送去。”说罢,只见差役已将马拉出去,请包兴看视。包兴见此马比本身骑的马胜强百倍,并且鞍粘光鲜,便道:“既承贵县美意,实不敢辞。只是太岁庄在贵县空中庞留恶霸,恐于太爷官声是不适宜的。”金令听了,连连称“是”,道:“多承指教,下官必设法处治。哀告上差到了开封,在相爷跟前代下官善为说辞。”包兴满口答允。又见差役出去,回道:“跟老爷的伴当牵着行李垛子,现在衙外。”包兴立起家来,辞了金公。差役将马牵至二堂之上。金令送至仪门,包兴拦住,不准外送。
你道此二人是谁?那碧睛紫髯的,便是北侠,复姓欧阳名春,因是紫巍巍一部长须,大家皆称他为“紫髯伯”。那少年漂亮的,便是双侠的大官人丁兆兰,奉母命与南侠展爷补缀房屋,觉得来春毕婚。丁大官人与北侠原是夙来闻名,未曾见面的朋友,不期途中相遇,今约在酒楼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