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此位官长是谁?就是玉堂白五爷。只因传闻有个小孩子告状,他便赶紧跑到公堂之上细细一看,认得是艾虎,暗道:“他到此何事?”厥后听他说出启事,惶恐非常。又悄悄推断了一番,竟是为倪太守、欧阳兄而来,不由的心中迟疑道:“如许一宗大事,如何搁在小孩子身上呢?”忽听公座上包公发怒,说:“请御刑!”白五爷只急的搓手,暗道:“完了!完了!这可如何好?”本身又不敢上前,唯有两眼直勾勾瞅着艾虎。及至艾虎一口咬定,毫无变动,白五爷又悄悄嘉奖道:“好孩子!真是强将部下无弱兵。这如果从铡口里爬出来,方是男儿。”厥后见包公放下艾虎,准了词状,只乐得心花俱开,便从堂上溜了下来,见了郝禁子,叮嘱道:“堂上鸣冤的是我的侄儿,少时下来,你要好好照顾。”郝禁子那敢怠慢,故此以少爷称呼,服侍茶水酒饭,晓得白五爷必来探监,为的是当好差使,又可于中取利。公然,白五爷来了,就赏了十两银子,叫他在外嘹望。
且说艾虎听包公问他是何人主使,心中暗道:“好短长!怪道大家说包相爷断事如神,公然不差。”他却用心惶恐道:“没有甚么说的。这倒为了难了,不报罢,又怕罪加一等;报了罢,又说被人主使。要不,就算没有这宗事,等着我们员外说了,我再呈报如何?”说罢,站起家来,就要下堂。两边衙役见他小孩子不懂官事,赶紧喝道:“转来,转来!跪下,跪下!”艾虎复又跪倒。包公嘲笑道:“我看你虽是年幼玩童,目光却甚诡诈。你可晓得本阁的端方么?”艾虎听了,悄悄打个暗斗,道:“小人不知甚么端方。”包公道:“本阁有条例,每逢以小犯上者,俱要将四肢铡去。现在你既出首你家仆人,犯了本阁的端方,理宜铡去四肢。来呵!请御刑!”只听两旁发一声喊,王、马、张、赵将狗头铡抬来,撂在当堂,抖去龙袱,只见黄澄澄、冷森森一口铜铡,放在艾虎面前。
忽听内里有人,嗤、嗤的声音。郝头儿赶紧迎了出来,存候道:“小人已安设了少爷,又贡献了一桌酒饭。”又听那位官长说道:“好,难为你了。赏你十两银子,明日到我下处去取。”郝头儿叩首谢了赏。只听那位官长叮咛道:“你在内里照看,我合你少爷有句话说,呼喊时方许出去。”郝禁子连连承诺,回身在监口拦人,凡有来的,他将五指一伸,努努嘴,摆摆手,那人见了吃紧退去。
此旨一下,各部院堂官俱赴大理寺。唯有枢密院颜查散颜大人刚要上轿,只见虞侯手内拿一字柬,回道:“白五老爷派人送来,请大人即升。”颜查散接过拆阅,本来是白玉堂拜托照顾艾虎。颜大人道:“是了,我晓得了,叫来人归去罢。”虞侯传出话去。颜大人悄悄想道:“此系奉旨交审的案件,难以徇情,只好临期看机遇便了。”上轿来到大理寺。众位堂官会了齐,大师俱看了原折,方知马朝贤监守自盗,此中有襄阳王谋为不轨的话头。个个骇目惊心,相互计议。范仲禹道:“少时都堂到来,当然先问这小孩子,真伪莫辨。莫若如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