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玉堂到了巡按衙门,请见大人。颜大人自西虚山返来,甚是担心,一夜未能好生安寝,现在传闻白五爷返来,心中大喜,赶紧请进相见。白玉堂将水怪申明。颜大人立即升堂。鞠问了一番,本来是十三名水寇,堆积在三皇庙内,白日以劫夺客船为生,夜间假装水怪要将赤堤墩的众民赶散,他等方好施为作事。恰好这些灾黎唯恐赤墩的堤岸有失,故此虽无房屋,甘心在窝棚居住,死守此堤,再也不肯阔别。白玉堂又将乡老说的旋涡说了。公孙策听了,暗想道:“这必是别处有梗阻之处,宣泄不通,将水攻激于此,弥漫众多,埽坝不能垒成。必须详查本源,疏浚开了,水势畅通,自无灾害。”想罢,回明按院,他要明日亲去探水。颜大人应允。玉堂道:“既有水寇,我想水内本领,非我四哥前来不成。必须缓慢具折写信,一面启奏,一面禀知包相,方保无虞。”颜大人赶紧称“是”,即叫公孙策先生写了奏折,具了禀贴,立即拜建议身。
次日,蒋平惦记取缉捕水寇,提了钢刺,仍然挑着水靠,别了世人,言明剿除水寇以后,再来驱逐先生与千总,并请毛家父子。说毕,出了庄门,还是毛秀引到湖边,要用筏子度过蒋爷去。蒋爷劝止,道:“那边水势澎湃,就是大船尚且难行,何况筏子。”说罢,跳上筏子,穿好水靠,提着钢刺,一执手,道:“请了。”身材一侧,将水面刺开,顿时不见了。毛秀悄悄称奇,道:“怪不得人称翻江鼠,公然水势精通,名不虚传!”赞羡了一番,也就回庄中去了。
且说蒋平到了水中,活动精力,展开二目。忽见那边来了一人,穿戴皮套,一手提着铁锥,一手乱摸而来。蒋爷便知他在水中不能睁目。便将钢刺对准那人的胸前哧的一下,不幸那人在水中连个嗳哟也不能嚷,便就哑巴呜呼了。蒋爷把钢刺往回里一抽,一缕鲜血,顺着钢刺流出,咕嘟一股水泡翻出水面,尸首也就随波浪去了。
再说这里蒋四爷水中行走,直奔旋涡而来。约着离旋涡将近,要往三皇庙中去探听探听清平,水寇来否,再作事理。心中正然思惟主张,只见劈面来了二人,看他身上并未穿戴皮套,手中也未拿那铁锥,却大家手中俱拿着钢刀。再看他两个穿的衣服,知是水寇,心中暗道:“我要寻觅他们,他们赶着前来送命。”手把钢刺,照着前一民气窝刺来。说时迟,当时快,这一个已经是倾生丧命。抽出钢刺,又将厥后的那人一下,那一个也就呜呼哀哉了。这两个水寇,连个手儿也没动,糊里胡涂的都被蒋爷刺死,尸首逆流去了。蒋爷连续杀了二贼以后,刚要往前行走,蓦地一枪顺水刺来。蒋爷瞥见也不磕迎拨挑,却把身材往斜刺里一闪,便躲过了这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