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现在,江城终究忍不住开口问她:“蜜斯你……还会看帐本?”
“和他置甚么气?我瞧瞧这里的丝绸,你出来把赵掌柜给我叫来。”
“实在也不算是很好的料子。”明霜放在一旁,眯着眼睛朝他笑,“等蜜斯今后有了钱,给你做件新衣衫,好不好?”
明锦看她诚恳,不像明绣那么爱作妖,久而久之便没来寻她费事;而明绣又感觉她太诚恳,做事缩手缩脚,不成气候,遂也放弃了要和她拉拢干系的动机。
清俊的眉眼灿然生光,明霜定定看了好久,才抚掌夸奖:“你笑起来真都雅。”
不知为何,乍然想起那日在耳房间她勾着他脖颈,嘴唇悄悄扫过脸颊的时的景象,浑身便一个悸栗……
明霜点头看她:“蜜斯明天有件要紧的事要交给你去办,你成不成?”
明霜把笔一搁,揉着眼睛笑道:“好啊。”忙了这么久,也确切感到有些倦怠。
他手上一顿,仓猝解释:“不是……”
“那好。”她笑得和顺道,“你去吧。”
等着她走远,才又朝姚嬷嬷道:“你也看着她,别搞砸了。”
“您也瞧见了。”他没喝茶,搓动手嘲笑道,“不是小人对您没信心,这铺子不景气,实在是没体例。”意义是让她知难而退。
“是。”
听她这番话,姚嬷嬷怔了好一阵,才展颜浅笑。
可贵听她叮嘱事儿,未晚两眼发光,点头如捣蒜:“成,成,奴婢必然把事儿办好!”
赵掌柜搅动手指看她,“店里的几台纺机年前就坏了,并且这蚕丝、印花、染色都是要钱的,另有请机户的钱呢。”
“你别管。”明霜笑吟吟地照着镜子,“我们明天不但要出门,还要把都城大街冷巷全数逛一遍。你从我柜子里多取点银子,一会儿去筹办马车。”
江城抱着明霜上了台阶,这才放下她,推着轮椅出来。
杏遥拿眼瞪他,刚想发作却被明霜拉了归去。
“蜜斯。”把支簪子插在她鬓间,杏遥往镜子里打量,“大蜜斯不是不欢畅你出门么?如何还要去呀?”
架上的缎子布匹倒是很多,但花色款式都是陈年旧货了。外祖父还在都城住的时候是由他打理,现在走了,铺子空下来,只怕这一两年也没人去揣摩有甚么新的格式。
“诶!”
这但是不小的一笔数量啊。
“我又不是见不得人。”不待他说完,明霜就出声打断,“避开干甚么?他们不是瞧着我奇怪么?那就让他们看好了,看久了就不希奇了。”
说话间,她神采安闲,不像是强颜欢笑的模样,江城冷静垂眸思考了一下,依言照做。
她抬眼在货架上扫了一圈,斩钉截铁:“你抽暇就这两日去当铺把这儿统统的绸缎布匹全数当了。”
绸缎铺就在东门外,南边是教坊,北面摆布有茶馆瓦舍,其他都是民居。店前的匾额上书“金镶玉”三个字,也不知蒙尘多久,从街上看去内里就是一副暮气沉沉的模样。没有客人,柜台前也不见掌柜,只一个店伙坐在里边儿的长凳上,张着嘴流着哈喇子打打盹。
杏遥和未晚两个丫头给她换好衣衫,梳头又画眉。
“你这甚么态度……”
正值午后,气候暖和,气候阴沉,贩子上人群熙攘,车马来往非常热烈。
一旁调胭脂的未晚从速回声走到她跟前。
明霜点点头,仍只是笑:“店里除了你,其他帮工的另有多少人?”
明霜顺手摸了摸,料子还是很好,触感细光光滑。